甚尔当然要去接小惠,不然首当其冲要揍他的就是阳菜。
甚尔好笑地看着眼前情绪不佳的五条悟,“怎么?五条家捧在掌心的六眼也能有这种表情。”
五条悟嫌恶地翻白眼吐舌:“好恶心。”
甚尔抱着游云椅在树干上,简单的卫衣被他的肌肉撑得紧紧的,带疤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说:“要是因为她搞大事不带你,那还是别浪费情绪了。”
五条悟的墨镜滑下鼻梁,盯着他。
“啧。”甚尔不耐烦地解释,“那小鬼从小这样。”
“你知道了什么。”五条悟的声音凉凉的。
“哈,”甚尔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居然现在才意识到吗?你俩可真有意思,天天混迹一起,不都挺漠视的吗。”
“看我做什么,我能知道什么。”
五条悟一言不发。
“嗯?”你又一次对夏油杰惊讶,“想趁此机会拿下盘星教?”
“为什么?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夏油杰宣布叛逃后也留在了横滨,买了间大平层,带着菜菜子美美子一起住。双胞胎姐妹俩在横滨国附读书,和明步是一所学校。你倒是依旧租着那间小屋,毕竟你住着还挺舒服。
“大概是明步给了我一些思路吧。”夏油杰冲了杯茶,“绘里想要公开咒术界,这件事应该不是秘密了。盘星教众对咒术界有一定了解,但他们愚蠢的思想叫人恶心。不如从他们入手,直接向民众撕开口子,也算是废物利用。”
“的确是个不错的点子,盘星教教众聚集着各行各业的人,有精英也有底层。”你顿了顿,“不过,嗯……我把孔时雨介绍给你吧,他会更了解一些。”
“孔时雨?”夏油杰愣了愣,“这不是……?”
“啊,这是我哥认识的人,我只是个作家,可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你狡黠地笑了一笑。
五条悟独自一人坐在教室,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细节。从京都禅院家到横滨,再从横滨到东京高专,从《旁观者》到《神子》,再从《神子》到《怀玉》。一个紧接着一个,好像都能串成环。
不,还有一个。
五条悟看着手里这本书,书上画着一男一女抱着小婴儿,小婴儿的胸口有一个金色的光球。
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也知道这所谓的毛茸茸代表着什么。
以笔为刃,这是你在这个世界找到的意义。你知道,他也知道。
走出腐烂的咒术世家,站在局外看这一切,你先把自己边做了旁观者。然后观察着神子,观察着众人,观察着纷争,于是你写下对神子的怜悯。紧接着接着让你入局的人出生了,他带着毛茸茸的小问题来到你身边。
于是你写下了怀玉,铺垫了人的故事。自此,你的野心不再是秘密。
五条悟想通了一切,他忽然捂住脸笑了。
“什么啊。绕这么一大圈,不还是找最强最省事吗?”
“决定了,那就在高专种一些新鲜的小橘子吧!”
虽然你没有加入侦探社,但你基本也算得上是编外人员了,这些日子都是你担任乱步的助手。前往别墅区的路很宁静,有瑟瑟的秋风,偶尔两声的鸣啼。鼻尖吸入冷气,经过脏腑温暖过后,再吐出白色的雾气。
多数的案件都很无聊,仇杀、情杀,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是被逼入绝境,举枪反杀。也有闲着无聊的愉悦犯,但这终归还是少数。
别墅区的入口处有一家小小花店,她们家的鸢尾开的十分美,一眼望去就是一篮篮的紫艳。鸢尾本身的气味是淡淡的,在寒冷的天气更是难以传播开,但她们家的开的格外好,竟使你远远闻到了那么一点点香气。
路过她们家时,店内的音乐隐约从门缝中露出一些,舒缓而平静。像是置身花海,享受着悠闲美丽的假日,但又像是谁在琴弦上欢快起舞。
你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乱步莹莹的绿眼也睁开朝里望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案子的死者是消化道大出血而至死,在送去医院抢救的路途中就已经死亡,医院方给的诊断时个人用药不当,一次性服用过多的氯雷他定。
“他就是最近肺炎才吃了新的药,医生说过副作用轻我们才敢吃的。”死者的夫人一直忍不住抹泪。
“事实上,”刑警安慰这位年轻夫人,“医生有鉴定过,死者的确是服用过多药物,引起了急性肝功能损坏,同时服下的他克莫司和氯雷他定反应后造成了消化道大出血。”*
“您也说过,他最近并没有注意戒酒。”
“但!”年轻夫人大叫一声,“那是应酬啊,当然是不得不喝。何况之前也没有出过事,半月前也才体检过,怎么能在今天就出事呢!”
年轻夫人几乎是要崩溃,“怎么能啊——!我们才结婚,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等到新生命到来,为什么!”
可歌可泣的爱情,年轻夫人一看就爱极了她的丈夫。新婚夫妻总是你侬我侬的,一时之间遇见这种天降的灾厄,任谁都要恍惚好一阵子。
乱步的表情从进来时就蔫蔫的,一幅什么精神都打不起来的样子。
“江户川先生,”那位年长一些的刑警趁着小刑警安慰年轻夫人的空子走了过来,“这次又要麻烦您了,这位夫人花了大价钱请来侦探,说要重新调查,警署也只好再来一次。”
“这个案子可是他杀?”
乱步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他杀?你们警署不是都定性了吗。难得对一次,自信一点吧。”
那位夫人听见了这句话直接崩溃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乱步一幅不想多待的样子,“这位夫人,你应该自己就猜出来了吧。”
“不过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新婚丈夫的真面目,更不愿意接受对方是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死去。”
年轻夫人陡然停下了哭号,她浑身发抖。不像是悲伤,倒像是气的。
你忽然联系起那鲜艳美丽的鸢尾花。
年轻夫人神经质地反复重复:“你不懂你不懂,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
乱步耸了一下肩,说:“这有什么不懂的,就是和父母大吵一架闹着追求爱情,结果遇人不淑的老土故事嘛。”
年轻夫人双目赤红的像是要生啖其肉,但如死灰般苍白的唇色又使她摇摇欲坠。她后退两步,喃喃道:“是啊,是啊……”
她自嘲一般地笑:“是啊……老土的故事……”
故事太简单。被父母疏忽的女孩遇见了会递鲜花的男孩,于是两颗心互生悸动,慢慢地生出爱情的火花。女孩的父母没有想到自己长年的忙碌导致了教育的疏忽,于是想要竭力阻止悲剧发生。
但对爱情的追求使人盲目,女孩还是变成了夫人。
男孩虽然成了丈夫,但他的心依旧飘扬。那开花店的姑娘就是他招惹的对象,他瞒着自家貌美的妻子,总是要在花店里撩一撩人。花店的姑娘和年轻夫人交好,便对男人没有什么好态度。花店的鸢尾花是有毒的,密闭的室内通常只有一两支。
但有一天男人略喝了一点小酒,属于男人的劣根性就此体现。姑娘烦不胜烦,于是自那天起,每当姑娘远远看见男人,便要把鸢尾搬进来。但姑娘只知道鸢尾有毒,却不知道毒的不是香。误打误撞的,开的极美的鸢尾意外引发了男人的鼻炎,于是他服下了氯雷他定。
他忘记自己喝了酒,忘记自己正得肺炎,忘记前几天吐得昏天黑地。
回家后害怕妻子发现自己的花心,他又多服了一次药,愚蠢的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夫人,您还是多擦亮眼睛看一看吧。”花店店长递来了花茶,“您就如这鸢尾一般美丽,不要为了随地可见的男人哭的肝肠寸断,这太不值了。”
夫人啜泣着捧着花茶。你离开前看了看店主桌上的根茎,留下了一句话。
“鸢尾虽有毒,但根茎可以入药,不过还是少备一点更好。”
乱步的绿珠子瞥了你一眼。
“看出来了嘛,不过那一点点可不能致死。”
你轻笑:“提醒一下嘛。虽说杀人的念头很常见,可一旦开了个小口子,这一生的选项就多了个大诱惑啊。”
未修
-----
*注:本章节的药理副作用均为夸张数万倍版本,请合理遵循医嘱,切忌讳疾忌医!!!作者并不精通这些,只是通过药物说明书和百度百科以及简单地论文察献才写出来的,并不具有科普性,因为作者没有找到类似的临床试验证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乌鸦、猴子与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