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等。

伊芙掐指一算，托尼说他一年没性生活了，而他们订婚结婚同居林林总总，相识到现在加起来也是一年……

她震惊地看向男人，像只小猫睁大眼睛，毛绒绒又楚楚风情：“斯塔克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拜托，宝贝，拜托。”男人抓了一把头发，满不在乎地说，“这件事很可悲，别再提醒我了，好吗？”

伊芙瞳孔地震：“可是……我……本来以为您只是口头说说呢。”

毕竟那约定并不白纸黑字作契。遵守全靠良心。她以为花花公子没多少良心……不，她的意思是，没那么……守信？

托尼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抱着双臂尖锐指出，又十分好整以暇：“你应该对我抱有一定的信任，甜心。我以为我还没不堪到那种地步。”

她再一次瞳孔地震，同时大吃一惊，为的是托尼居然能读出来她心中所想。好家伙，怕不是变种人，能力是读心术。

**ug啊。

“您是怎么……”

话没说完，男人打断她，不经意间翘起嘴角，显得风流又英俊。不，毋宁说他本就英俊。

“表情，伊芙。”他迟疑片刻，最终轻轻揉了一把姑娘的头发。尽管晨起凌乱，但那发丝却依旧乌沉柔顺，于是接下来也就心安理得很多，敢于顺手一抚女孩儿明晰的下颌线条。“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藏不住东西？”

“没有，先生。”她摇头，没拒绝丈夫的触碰，表现得很诚实，主要是因为以前有钱的时候没人敢往跋扈的大小姐枪口上撞，那一场骤变前即便不至于嚣张，但她确实美艳威压，没有人敢不长眼地去招惹她，“但是有人说过，我的眼睛很漂亮。他说是双有碎琼乱玉点缀在里面的眼睛，眉目含情。”

她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比如，此时此刻的气氛和托尼·斯塔克周身的低气压。

“是吗？”托尼冷哼一声，决定不管不顾，把姑娘往他怀里送，搂着爱人才觉得心满意足，然而余怒未消，语带怨念道，“他错了，你的眼睛没对我含情。”

此乃谎言！

托尼确确实实认为伊芙有双含情目。一颦一笑偶尔一扬眼角，那种天然的媚态与勾人情丝就丝丝缕缕地溢出来，动人得紧，而他从没逃过她明媚眼神的诱惑，哪怕一次。

啊这。伊芙犹豫了，她用双手抵住托尼的胸膛，并不抗拒，仅是施力支撑，她说：“是我爸说的。”

托尼：“……”

他收了表情，笑起来：“狡猾的坏姑娘。”

她也笑，眼如春水：“多谢夸奖。”

男人这一次大笑起来，形容爽朗，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猜怎么着？就现在，宝贝，我想吻你。”

低柔的嗓音裹挟温热的气泽蒸她的耳廓，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耳朵一定红了，她有些羞恼，又莫名其妙地心情低落，于是她真正推了推托尼的胸膛，表明一个拒绝：“对不起，托尼……让我想想，真的，我还没想好……”

“Well，看来我有事忘跟你说了。”

托尼皱起眉，这让伊芙心头一颤，下意识以为她惹怒这位大佬，已然死到临头，而佩珀会在三秒钟后抵达战场把她扔出去，就像她曾经为托尼丢弃各种“垃圾”一样。

但没有，男人松开她，手臂不再停留在她的腰上，然后他轻声说：“你永远不必要对我道歉，你只需要顺从本心，做你想做的，我的小公主。”

我会让你重新成为公主。或许不再是你父亲的，但你会是斯塔克的。

花花公子，天才，发明家，军火商，慈善家。一切名头都不重要，但只要你想，伊芙。

——只要你想要。你就可以摘取任何一个名号来充当王冠之上的宝石。

他想，只要你想要。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眼泪即将稀里哗啦乱掉的预兆。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她不想哭得全无形象。

联姻对象似乎挺喜欢自己这件事已经够诡异了，然而诡异而可贵的是他喜欢她的同时对她报以了必要的尊重，并且把那颗看似放荡实则温柔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一眼一眼，在此过程中还眉眼含笑，对她说：宝贝，你看，我的心说它爱你。

真的挺想哭的，可是感动不能成为爱恋，假使因为一时情感的迷蒙而苟全，那待到后日清醒，他们都会后悔。

所以她镇定地说：“谢谢你，托尼。但我必须要考虑，我……”

但她听到男人无奈的嗓音，带着一点笑又隐有慌乱含在里面：“没必要哭吧，宝贝儿？”

然后一只手凑过来，凑到眼前，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摩挲过眼下，小心翼翼，似乎仅仅因为她的反应就兵荒马乱。

伊芙这才反应过来，预感很准。她真的哭了，流下眼泪。

“别哭，宝贝，别哭。”让公主掉金豆子的罪魁祸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她，好像安慰小姑娘似的——虽然她确实也是小姑娘，“我不逼你，我没有这个意思。”

温柔一寸一寸凌迟心脏，让她觉着自己是个不识抬举的混账。

她眼睛哭红了，眼尾便生生延伸出几分妩媚，任何妆效都不能比拟那楚楚落泪的无辜情感，好像一枝桃花在此盛开。

哭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心里感动和爱恋究竟哪一样占得更多，她很敏锐，其实刚嫁给托尼时就发觉某些蛛丝马迹，譬如一时毫无征兆的怦然心动。

男人半跪着为她带上戒指，又细细亲吻她的指根，冰凉柔软的嘴唇贴上肌肤停留片刻，她借着角度俯视他，看到男人扑朔的长睫毛，低垂的眼眸里似有溢彩流光。

她竟然品味到一种朝圣的虔诚，在那短暂的恍惚过后心尖一颤，匆匆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似乎这样就可以强压下那一时心头的悸动。

“斯塔克先生，”伊芙闷闷地开口，还有哭腔凝在嗓音里面，显得软软糯糯没一点攻击性，美人平日几乎锋利的美感在这一刻全然消退，一种清丽却在此刻取而代之，是一种让人望之心动的惹人怜爱的美，她毫不犹豫地主动去抱托尼，轻轻地压低嗓音，说，“其实我也一年多没有性生活了。”

这句话之后发生了什么其实不难预料。

但当时托尼愣住了，甚至忘了回抱她，肢体僵硬，背脊挺直的同时也明显不动弹了，就像个刚恢复出厂设置的机器人似的。

“你、好吧，你确定吗，伊芙？”托尼迟疑地问道，伊芙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喜悦。不如说茫然胜过了欣喜若狂，“如果你不愿意，我……”

“不，”她用嘴唇堵上男人的嘴，含糊地低声说，“我很愿意，托尼。”

床笫之欢，颠鸾倒凤。洞房花烛夜迟来了一年，尽管没人在乎这个。

这一次伊芙没哭，小公主没掉金豆子，但托尼还是吻她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说，宝贝，我爱你，伊芙。

她无有回应，不敢说爱，沉浸在余韵当中小声叫他的教名，要他把力道放轻。

男人居然停下动作，像只听话又无辜的大狗，眼巴巴地用那双棕眼睛看着她，意思是要是她不舒服就不做了。

伊芙麻了，她宽容地没有指出托尼正在剧烈喘息胸口起伏，而他底下那玩意看起来并不像是可以忍耐着让这场运动提前结束。

可是……问题是……她也……不想让这场运动提前结束。

说出来怪害羞的，于是她瞪他，生动泼辣，活色生香，那是艳丽嗔怪的一眼，然后姑娘急急地小声催他，抿着唇羞赧得不成样子：“斯塔克先生……”

托尼很坏心眼，明明自己也绷不了多久，还要逗她：“宝贝，你知道你应该叫我什么——叫我托尼。”

她只好持续瞪他，忍辱负重，然后意乱情迷。

一声声柔曼低语，从白日起就已宣丶淫，到达顶点时她用力拥抱他，终于挤出一点哭腔，但到底没掉眼泪。这时候发觉自己其实像父亲，泪腺其实多少有点干的，或者说其实还挺坚强。

只是有一点和父亲不太一样。父亲是忍耐挤压情绪，而她本不能感受到这些情绪，因而才没有眼泪。

可是托尼·斯塔克让她掉下眼泪，让她体会到情感。

“托尼，”但她轻声说，“或许我们应该再考虑一下……有关这段关系。我们可以做朋友。”

假使爱意不能对等。假使她对托尼抱有的喜欢不能与托尼给她的爱等同。

那就会是一种辜负。

身下的动作停下来了，女孩儿扭头，看见男人紧绷的唇线，脸色不太好看。

然后她听见托尼笑了一声，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后背：“伊芙，我不会跟朋友上床。”

没关系，他说。我可以等。

等到你爱上我。等到你的喜欢足以回报我的爱。

等到你心甘情愿主动吻我。

等到你抛却一切顾虑和迷途不舍。

恩怨，爱恨，迷途不舍，托尼·斯塔克。

只留下你想要的。——只留下我。

伊芙要和托尼做朋友其实自己心里也别扭，但她想的是她对托尼的喜欢不如托尼对她的更浓郁更深，这不公平。她要等到自己更喜欢托尼一点，等到很喜欢很喜欢，然后等到那时她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斯塔克夫人。

距离伊芙真香还有两章左右，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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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