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转头查看达米安状态的时候，发现站在仪器边的提姆在发呆。

屏幕上的一切数值都显示正常，原本几乎停滞的脑波反应现在也很正常。和刚把仪器接上去的时候产生了截然相反的结果。

“谢天谢地，还好达米安没事。”提姆突然松了口气似的出声，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刚发了好一会呆的样子。蝙蝠侠站在他的身后，眉头皱了老高。

“提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低沉的声音在提姆身后响起，吓了红罗宾一个哆嗦。

他有些僵硬地捏了捏自己是的手腕，侧身看向自己的养父:“布鲁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长时间了，你没发现？”脱下黑暗骑士马甲的布鲁斯眉头微挑，语气轻松就像脱掉了不会说话的debuff。

布鲁斯的视线转移到手边的台子上，他模模糊糊地觉得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而早在达米安的身体数值回归正常之前，提姆明明知道他已经来了——他和提姆在某些事的认知上似乎出现了偏差。人为的偏差。

这一次达米安没事，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就算是蝙蝠侠，也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但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哦对，还要跟阿福和迪克说一声。”提姆找出手边的电话，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布鲁斯一副疑惑的模样:“你之前没有跟他们说吗？”他明明记得早在小儿子被送回韦恩庄园的时候，所有人就都被通知……

提姆看到布鲁斯脸上的不解，他就更茫然了:“啊，不是，达米安不是我直接带回蝙蝠洞的吗？”

“所以达米安为什么被你/我带到这里？”

两个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在静默时间的流逝里逐渐被统一了记忆。

直到阿福端着两杯牛奶出现在蝙蝠洞，打断了父子的“深情对望”缓声说到:“我希望布鲁斯老爷和提姆少爷并不是因为在逃避睡前的牛奶，才在蝙蝠洞里躲我这个可怜的老管家。”

“不，当然不阿福。我们只是……”布鲁斯率先扭头，拿过一杯牛奶就塞到提姆手里，盯着儿子“就算先把我的那份塞到我手里，你也逃不掉”的目光，拿起并一口闷掉了另一杯牛奶:“我们只是在给达米安检查身体。”

提姆身吸了一口气，用拒绝牛奶的表情完成了每日任务附和到:“对，只是很普通的身体检查。”

“那么现在可以去睡了吗先生们？”阿福说到。

“当然。”布鲁斯立刻回答。

“对，马上就。”提姆乖巧保证的同时，顺手戳了戳布鲁斯的腰，示意他把达米安抱回房间。

蝙蝠侠不赞同地看了眼提姆，表示不能随便戳长辈的腰，又在阿福“慈爱”的目光里，僵硬着抱起了最小的儿子——天知道他以前从来没这么抱过达米安。

睡着了的达米安确实比醒着的时候乖巧了不止一星半点。还没有窜个子的小孩，窝在父亲的怀里，甚至还挑了个舒适的位置拱了拱。

布鲁斯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一脸求助地望向老管家。管家先生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并不想打扰这种难得的亲子氛围。提姆踮着脚就跟上了阿福的步伐，像个真正的鸟团团一样跳着跑开了。

或许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不合理的问题。比如蝙蝠侠竟然大晚上把睡着的儿子抓下来检查身体，比如从小接受刺客训练的达米安居然被这样折腾都没醒，再比如阿福竟然对自家老爷拙劣的谎言并没有发表冷笑话式嘲讽……

细弱的魔法从三个人身上跳开，窜进了属于人类的科技，带着一忘皆空的作用，干着不归一忘皆空管的事情，就像跳蚤病毒一样，逐渐模糊了这座城市里一切有关于夜雾的记忆。

不过，遇事不决，魔法来解嘛。

……

顺手牵羊拿走了魔术师制作的小东西，夜雾走到达米安身边，捏了捏他的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呼噜了一把提姆的头发，在布鲁斯清醒之前隐匿了身形，离开了蝙蝠家的地盘。

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原本还以为达米安作为蝙蝠家的小孩是更好影响的，到时候让蝙蝠侠心甘情愿地被圈养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却乱七八糟地惹出一堆事情来。

虽然最后应该是完美解决了，泽比斯却突然就意识到养崽可比养蝙蝠简单多了。养崽还舒心，干嘛非要自讨没趣。圈养计划就等养崽养够了非暴力不合作也没问题嘛。

奈特共享了泽比斯的意识，倒是觉得养崽好累不如直接统治世界算了，还更简单，泽比斯听了就笑奈特小娇气包。小织梦者哼哼唧唧地不服气:“我忙了好久嘛，吃饭好不容易的。你都不知道，这些住在哥谭的人类到底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养这样的崽一定也很麻烦的……”

奈特不客气地抱怨个不停，它就像是把属于泽比斯的老头子的慈祥气质带到了别人家的意识里，友善极了地你说什么是什么，顺着意识本身织出了很多不必要的梦境，也收集了一大把一点都不好吃的情绪。

“那可能是因为你成长了，学会将心比心了。”泽比斯笑着逗它。

泽比斯眉眼弯弯，从人群中穿过，耳边是奈特弱气兮兮的吐槽，想着的是乖巧地缩在自己怀里的小麻雀，他忍不住地就要微笑。

就要把他的小孩接回家了，他想，这一定就是其他人说的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了。泽比斯整只僵尸都像在冒小花一样，有种压不住的快乐。

往常他的感情来的快去得更快，现在回忆起来，也只剩下一个简简单单的概括词，模糊得不像样子。但是这一次明显不太一样，快乐的情感持续存在着。

赶上泽比斯这一高兴，也不管到底夜雾还是日雾，大白天披上深红色袍子，就浮上半空确定了相关定位，兴冲冲地冲到了据说是哥谭消息最灵通的人那里。

于是，很安分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企鹅人，被满满的恶意糊了一脸。

明明是大白天的，房间里却因为莫名被拉起的厚实窗帘和一股一股涌入的水汽，堵得什么也看不清了。小企鹅抖着手摸出抽屉里的枪，大声喊着外边的手下进来，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企鹅人对这雾气腾腾的状况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奇怪的感觉延续到了那个陌生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科波特先生，好久不见了。我们大概需要您的一些小小帮助。”

“您好，这位……先生。”企鹅人顿了顿没听到对方的反驳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我有能为您效劳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说着，企鹅缩了缩，下意识单手捂在了肉乎乎的脖子侧面。

夜雾蒙了，怎么开场白需要说两次吗？啊？是它傻了还是企鹅人傻了？这也没过去多久啊，怎么就不记得了？

魔法打着旋在胖企鹅身边悠了一圈，一忘皆空的残余顺着丝线向夜雾挥了挥它的小手，看起来可爱极了呢。夜雾心如止水地看着“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科波特，真棒耶，它想，看来这几个礼拜都做白工了。

企鹅人不知道这位陌生的外来者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在不断降温的雾气里，他能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太好，在整个都在对方控制的情况下，他只好尽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为什么现在是大白天呢，企鹅人悲伤的想着，不然就可以搞出点爆炸让蝙蝠侠来救救他了。

还没等他想出接下来的谈判该怎么糊弄，雾气散开了些，将将围成一个狭小的空间。一个穿着高领衬衣的黑发青年，就这样突兀地站在了科波特的办公桌前，眼角微微下垂，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伸手敲敲桌子，语调轻缓，好声好气地说到:“请问能不能给我办一套身份证件？”

“well，这么说来，这位先生，”企鹅人并不想以貌取人，只是青年的样貌实在是过于精致无害:“您要拿什么来支付一套能够完全以假乱真的证件呢？”

泽比斯轻飘飘地瞟了明显放松下来的企鹅人，毫无诚意地扯起嘴角:“哦科波特先生，我以为您知道，我现在是在用——”一丝冰凉的雾气绕上可怜企鹅的脖子，缓慢收紧:“您的全部，去交换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

企鹅人顺着脖子上并不重的力道微微仰头，整个人坐直了靠在椅背上，大气不敢出。他感觉到雾气里有什么盯上了他，像是野兽一般的威胁着他，在被盯上的这一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科波特以为企鹅人的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这非常普通的一天里的时候——

【泽比——】奈特还是没忍住，在意识里叫出了声【你答应我了。】

泽比斯挥手，雾气随着动作被他撤了下去【我以为没关系的，只是吓唬吓唬他嘛。反正一忘皆空还没散。】

“所以？请问科波特先生能好心地给我这个非常可怜，弱小，无助的黑户办理一套十分好用的，身份证件……哦对，顺便准备一架私人飞机负责送我们出门吗？”再提出“合理”要求之后，雾团做出的狸可配合地哼唧了一声。

真正可怜的小企鹅后背都是冷汗，又被不明的叫声吓得抖了个激灵，满脸堆笑:“当然，当然，我会马上去准备的。”

金色的光点在泽比斯的指尖跳跃，最终在企鹅人做出保证之后，金色箭矢一样冲到了他的额头前，融入了企鹅的精神世界。

“如果您做不到，它就会在你的脑子里炸开哦。之后是直接变成植物人或者炸开，嗯哼？这就是看你表现的时候了科波特先生。”

魔法组成的小小人突然出现在桌子上，撑着一把小黑伞，开心果大小的小脑袋噗得一下炸成了烟花，不明液体溅在桌子上到处都是。长相无害的黑发青年，甚至非常好心地进行了小小的场景模拟动画。

“等待你的好消息，今晚十二点，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雾气疯狂向青年涌去，在短短几秒之内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点异常消失，科波特彻底瘫倒在了椅子上。他抽出小手巾擦了额头的冷汗，无暇再纠结到底他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魔鬼，大声喊来了门口的保镖，他知道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

论使劲使大了的一忘皆空的作用——坑害企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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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企鹅人约等于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