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杰西卡觉得自己的人生属实有些魔幻。

六个月前，她毫无记忆地在陌生房子里醒过来。

最初只是想吃个辣热狗填饱肚子，但接下来的一切好像脱缰野马般一路狂奔。

先是布鲁斯·哥谭市知名钻石王老五·总裁找上门说“我是你爸爸”，接着发现前几天crush的小警察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亲哥——这下好了，直接无痛成为一家人。

没等杰西卡收拾好自己沉痛的心情，她发现自己一共有三个兄弟加三个姐妹。

杰西卡：好多人啊.jpg

——但平心而论，这种感觉还不赖。

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脸埋进身边的红发女孩颈窝。

“你好香。”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发出满足的喟叹。

红发女孩——芭芭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杰西卡黑色的长卷发。

这是又一次的“电影之夜”，阿福坚持认为这种亲子活动有利于家庭和谐，增进成员感情。

沙发左边，提姆和达米安正在抢夺影片的播放权。

“愚蠢的德雷克，”达米安一脚把名义上的哥哥踹下沙发，“你的观影品味是一场灾难。”

提姆幽灵般地从地板上飘起来，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你认真的吗？《四百击》？《祖与占》？”，提姆用一种吞了苍蝇的表情说：“或许你还记得这间屋子里都是美国人？”

“噢，我忘了”，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还真不是，”

“是吧，来自中东的小奴隶主先生？”

芭芭拉和杰西卡不忍直视，并且极具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

迪克发出今天第五次尖叫，一个箭步上前，险而又险地拦住了暴起的达米安。

达米安被拎着后颈悬在空中，四肢疯狂挣扎，眼看着就快把武士刀拔出来。

“别拦着我，今天必须得是德雷克的死期！”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在另一边专心致志地给对方涂指甲油，对家庭里即将发生的惨案充耳不闻。反正不管是提姆还是达米安，都明智地让战场远离她俩的方向——原因无他，如果因为被波及而涂歪了，格斗大师卡珊会把他俩都挂起来暴揍一顿。

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布鲁斯选片，播放，一气呵成。

——今天也是老父亲的胜利呢。

16.

大家坐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杰西卡的大脸特写。

杰西卡缩在芭芭拉身后，说真的，看见自己的脸在屏幕上的感觉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这是她作为模特出道之后，参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虽然作为系列电影中的单元女主，戏份并不算很多，但凭借精彩的打戏和人设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青少年中广受好评。

影片中杰西卡扮演在贫民窟长大的女孩艾莉莎，偶然卷入一个超级大案，被男主角特工亚历克斯所救。出于对她机智和勇气的欣赏，亚历克斯将艾莉莎带入自己所在的特工组织。

经过训练，艾莉莎进步神速，凭借她非凡的才能在多次任务中表现出色。可惜，最终她被派往潜入一个地下犯罪集团时，为保护关键信息不被截获选择了自我牺牲。

一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地评价电影情节，一会儿说这子弹轨迹也太假了这个方向根本打不中人，一会儿又开始推理幕后黑手到底是哪位。达米安见缝插针，说男主的伪装技巧比德雷克还差，难道真的有人认不出来吗？

可随着剧情进行到结尾处，屋子里逐渐沉默了。

看着杰西卡扮演的艾莉莎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之中，迪克哭得一抽一抽，擦鼻涕眼泪的纸在面前堆成小山。

达米安嫌弃地往后撤了两步，但神奇的是，他这次竟然什么刻薄话都没说。

你问杰西卡？她在电影半途就靠着芭芭拉睡着了。

17.

史蒂芬妮和卡珊把杰西卡抱去楼上的房间。

迪克发出响亮的吸鼻涕声。

布鲁斯坐到迪克身边，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的，布鲁斯，”迪克用手抹眼睛，“我不是因为电影，我只是想起小翅膀以前..."

“我知道。”布鲁斯截断他的话，房间里陷入一阵难言的寂静。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

“虽然陶德是个把自己搞死的蠢货”，达米安双手交叉在胸前，“但她有知情的权利。”

他试图进一步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的不赞同，“你们不能把她当什么易碎品，”

“父亲，”达米安转向布鲁斯，“陶德呆在庄园里，迟早会知道你是蝙蝠侠——就连迪克小时候那种没发育好的脑子都能扒出蝙蝠洞在哪儿。”

“神谕、夜翼、红罗宾，你们也一样。”达米安的视线扫过他的哥哥姐姐。

“到时候你们准备怎么解释？”他的语气已经开始咄咄逼人了，“说对啊大家都是义警你以前还是二代罗宾只不过以前太蠢把自己搞死了而已？”

提姆沉默地坐在一边。

芭芭拉崩溃地抱着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孩声音里带上哭腔，迪克轻拍她的后背。

“我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整夜整夜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是小丑那张滑稽的笑脸，耳边无时无刻回荡着他的笑声。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借助安眠药入睡，”芭芭拉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一无所知就会更好吗？我不知道。”

18.

“这是好事，”布鲁斯说，脸上面无表情，他现在看起来更像蝙蝠侠了。

迪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会把她卷进来了。”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

19.

又是一个清晨，杰西卡从床上爬起来，完成每日晨练过后，哼着歌开始做早餐。

为了方便起见，杰西卡还是住在自己的安全屋里——鉴于韦恩家第二个孩子如今法律上还是死亡状态，要是天天把保姆车开到韦恩庄园，想都不用想哥谭小报又会怎么编排她。

敲门声响起，很有礼貌的三下，连间隔时间都差不多。

通常来说，家族里的女孩们总是三三两两一起来她家，杰西卡老远就能听见史蒂芬妮清脆活泼的笑声；

而迪克喜欢站在窗外敲玻璃，等她看过去会傻笑着挥舞手里的东西，或是鲜花，或是玩偶，也可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达米安......达米安一般不敲门，杰西卡总是在柜子上、房顶、甚至桌子底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幽深的绿眼睛，不等她打招呼达米安又风一般消失了，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

能这样规规矩矩敲门的，只有提姆一个人。

杰西卡时常觉得这个弟弟平时总是有点太过于安静，只有跟达米安互呛的时候能窥见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每天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狂灌咖啡，一副看上去随时要猝死的样子。

未成年人应该活泼点啦，杰西卡这样想着，总是拉着提姆出去兜风。

机车飙到180迈，提姆紧紧搂着杰西卡的腰，在呼啸的风声里大喊：

“你跟布鲁斯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杰西卡扯着嗓子回应他，

“老头子看我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懒得理他！”

一来二去也算熟了起来，她眼看着提姆头上的好感度从70升到80，开始没事儿就跑到她这儿蹭饭。

从此多个洗碗的人，杰西卡当然乐见其成，加上提姆不会像迪克和芭芭拉那样，总是时不时一副欠了她钱的愧疚表情——说真的，这让杰西卡有点无措。总的来说，她跟提姆相处很轻松融洽。

杰西卡擦擦手，去给他开门。

20.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桌面上，新鲜出炉的黄油面包散发着淡淡的奶香。煎得恰到好处的金黄色煎蛋还能看到微微流动的蛋黄。热腾腾的咖啡冒着白雾。杰西卡坐在对面，发丝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柔光。

提姆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我爱你，杰西卡，”他真诚地说，“喝完你泡的咖啡我死而无憾。”

回应他的是一个巨大的白眼。

杰西卡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自己的那份早餐，开始给慢悠悠给盆栽浇水。

“布鲁斯最近又没去公司？把活都丢给你了？”杰西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提姆聊天。

“对啊，”提姆已经灵魂出窍，“我已经36小时没睡觉了。”

杰西卡“啧”了一声，“这次又是什么借口？滑雪摔断腿上周应该用过了，所以是蹦极还是跳伞？”

“都不是，”提姆喃喃道，“他说潜水撞到珊瑚了。”

杰西卡：？？？

就在这时，提姆的通讯器响起“叮”的一声。

他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神色严肃地查看内容。

杰西卡放下浇水壶，转头问他：“是很麻烦的事情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提姆连忙摆摆手：没关系的，只是一些公司的事情。

杰西卡微微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提姆”，她说，“你可以信任我。”

“或者这样说吧，这时候应该叫你红罗宾？”

本章小红喜提坦白局。

杰西卡belike：谈正事的时候应该称职务。

提姆：【瞳孔地震】

p.s.

*正文出现的两部电影来自特吕弗，在这儿是我按照达米安的文青人设瞎编的电影口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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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