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走到杰森身前，此时他的四肢还因后遗症有些疲软，在废墟之上走得格外艰难。

杰森忍不住伸手扶住他，提姆就这样顺势靠在他身上。

即使隔着头罩，杰森也隐约能嗅到他身上的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抱歉B，是我策划一切将他带了回来。”提姆咽了口唾沫，选择和盘托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蝙蝠侠看向杰森“希望能在蝙蝠洞见到你。”

杰森沉默地点点头，这一招着实出乎他意料，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动作。

“你不会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对吧。”提姆的声音幽幽从身侧传来。

杰森抓着他的手紧了紧，突然意识到提姆做出这一举动，实际上是在迫使他与蝙蝠家族接触。

“我真的开始恨你了。”杰森叹息一声，隔着头罩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发顶。

提姆知道这意味着妥协，他喉间溢出轻笑“那你还会亲吻你恨的人吗？”

“看情况吧。”心怀不轨的人太多，红雀是最大的靶子，他需要安置好她才能放心离开。

来到红雀住所，这地方还维持着原来的布局。

杰森揉了揉抽痛的额角，疲惫感一股脑涌了上来，他不后悔暴露身份，只是觉得愧疚。

为蒂娜，为提姆，为这座城市所有因他而受到伤害的人。

“老大，你还会回来吗？”红雀控制不住心底的惶恐“他们会把你关进监狱，或者……阿卡姆。”

杰森把水杯塞进她手里“你猜我为什么没有截断小丑女的直播线路？”

红雀喃喃道“蝙蝠侠需要你。”

这个说法让杰森想笑，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红头罩长时间的失踪，让一些不入流的反派动了歪心思，人人都想复刻红头罩的传奇，因此一场由小丑女为首的暴乱开始后，那些蠢货便像蟑螂一样，从阴沟里爬了出来。

然而红头罩回来了，还差点杀了小丑女，这一幕很难不让人想起半年前的那场屠/杀。

法医甚至拼不起小丑的尸体，墙壁上用粘着碎肉的血涂抹成一句话“It's just a joke。”

现场流传出去的照片效果显著，红头罩的名声甚至与蝙蝠侠并列，一度能止小儿夜啼。

每一个罪犯都知道，蝙蝠侠从不杀人，他只会打断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但是红头罩会扯出你的肠子，在你脖子上打一个蝴蝶结。

事态平息的如此迅速，很难说没有红头罩露面的原因。即使是为了避免反扑，红头罩也必须完好无损出现。

“走了。”杰森挥了挥手，翻身跳出窗口。

蝙蝠洞内众人或坐或站，焦虑地等待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人。

提姆歪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你能歇一会吗？转得我头晕。”

迪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蝙蝠侠就算了，你行动前甚至没有通知我！”

“你会支持他复活吗？”提姆又叹了口气“还是尊重杰森的选择？”

“他恨不得把我塞回棺材呢。”杰森双手插兜慢悠悠晃了进来。

他身后还背着那根撬棍，上面粘着血渍，枪套里塞着不知从哪个倒霉蛋手里抢的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好惹的街头气质，与蝙蝠洞冷硬有序的气场格格不入。

迪克显得很受伤，可怜兮兮站在原地。

杰森看他这幅样子更加烦躁“我说错了吗？要我道歉吗？”

这个地方轻而易举勾起过往的回忆，幼年时充满希望的傻样让他很想吐。

杰森毫不客气坐到提姆身边，在这群捂得严严实实的义警中间，只有他穿了一身常服。

提姆深吸一口气，有些无语地推开他“离我远点，你身上都是血，我才洗了澡。”

“真无情。”杰森摘下头罩，露出下面的多米诺面具。

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让搅局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蝙蝠侠。

仅露出的嘴唇此时拉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心情不算美丽。

在杰森来之前，提姆已经坦白了全部过程，感叹他大胆之余，对杰森不太熟悉的斯蒂芬妮更为关注两人的恋情，可惜对方对此并没有多加赘述。

“咳。”蝙蝠侠轻咳一声吸引众人视线。

杰森捂着鼻子，嫌弃地后仰“No one bless you.有人告诉过他感冒会传染吗？”

蝙蝠侠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杰森，我想知道……”

杰森掏掏耳朵“他是在叫我的名字？”

他学着蝙蝠侠的嗓音低沉开口“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提姆无奈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适可而止。

“我想知道……你与提姆的恋情是否存在被胁迫的可能。”蝙蝠侠终于说完。

“什么？”提姆不解。

“什么！？”杰森震怒。

除了达米安，众人都感觉到一阵窒息，然而蝙蝠侠的表情太过认真，让眼前的场景愈发荒谬。

达米安目睹了杰森复活的全程，也充分认识过提姆对这人的占有欲，杰森还能在外面傻不拉几瞎跑才更让他意外。

提姆抱住杰森的腰，阻止他翻过沙发与蝙蝠侠动手。

即使抱过很多次，提姆还是忍不住在他腰侧摩挲两下。

“手感怎么样？”斯蒂芬妮问道。

“很棒。”提姆回道。

沉默又一次笼罩蝙蝠洞，或许……蝙蝠侠的顾虑是正确的。

杰森愤愤坐了回去，提姆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平时的他会很坦然亲回去，然而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人前这么亲密，耳朵上瞬间染上绯红。

“他是不是害羞了？”迪克不太确定。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杰森恼怒到想要转身离开“围观别人谈恋爱也是义警的工作范畴吗！”

蝙蝠侠只是静静看着这场闹剧，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提姆对此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想通过这个问题来试探杰森，观察他的反应，分析是否有被假冒的可能性。

显然，效果显著。

两人对视一眼，蝙蝠侠轻微点了下头。

针管扎进脖颈，杰森茫然看向提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