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我在乌鸦嘴狗系统的循环大悲咒中睁眼，一切都好像回到最初，我又成为被浸泡在罐子里的腌菜。只不过相较于那时的愤怒和其他鲜活的情绪，现在的我近乎麻木，我的灵魂仿佛被永久地留在了大都会的残骸中，我忘不掉红披风往太阳直冲而去的最后画面，还有玛莎那些再也不可能落下的眼泪。

当克拉克清醒后，他见到化为废墟的大都会、消融在太阳炙热的温度中的母亲、生死未卜的儿子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当克拉克意识到是自己亲手摧毁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的时候，他又会怎么样？——克拉克没有神明该有的那颗钢铁铸就的绝对理智的心脏，他仍会崩溃，仍会绝望。他会在无尽的悔恨中饱受折磨，最终明白过去无法挽回。

届时，神子坠落已成定局，那些幕后黑手会欣喜若狂吗？如果这就是系统他们说的命运不可逆转吗，那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我简直毫无存在价值。我至多只是让克拉克的悲伤又多添一笔。

89.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系统期期艾艾地对我说：“我这有几个消息，你想听吗？”

我：“说。”

系统的声音更弱了些，“莱克斯·卢瑟因为你的介入发现小丑对他的谎言，所以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全力搜索核弹的下落，但小丑埋藏的地点又多又密集，量也大，卢瑟赶死赶活也才抢救了三分之一。玛莎·肯特死亡后开关启动，核弹爆炸，托卢瑟前期抢救的福，还有三分之一的大都会保留下来。”

我：“噢。”

系统听上去快哭了，“然后小丑没能逃出爆炸范围，他自作自受，被爆炸波及，炸得连骨灰都没剩下。”

我：“好。”

系统强忍泣音，“你的身体在爆炸里损毁得很严重，差点被废墟掩埋，还是从卢瑟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氪星犬找到你，领着超人带着你的身体回孤独堡垒修复。你的灵魂被我抢救了一波，但传送的时候出错了，你现在不在你原本的身体里面。”

我：“嗯……嗯！？”

系统喜极而泣，“你终于有反应了！你不知道你刚才浑浑噩噩的样子像极了活死人，我被你吓得差一点就要上报去检修。”

我费力地弄明白系统的意识后，日常暴怒地想要和乌鸦嘴狗系统拼命，“那我现在人在哪里？！”

乌鸦嘴手忙脚乱地给我传输了一堆资料，我的脑袋几乎快要被挤爆，它根本没考虑我的脑容量能不能一次性接收那么多的信息。这熟悉的笨手笨脚，熟悉的搞死你不偿命，果然还是狗系统。

“在我找到带你的灵魂回你的世界的方法之前，你可千万要好好活下来。”乌鸦嘴千叮咛万嘱咐道：“这具身体是你的平行宇宙同位体，但他没能成功诞生自主意识，这才便宜了你。这个宇宙的超人也不算太白，除了制服。你可以先拿他练练手，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掰回来。”

我有满腹疑惑，但乌鸦嘴坚决不再回答，他用最轻的力道干着最狠的事，又把我踹醒了。

90.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宇宙，莱克斯入主白宫→闪电侠在莱克斯的阴谋下意外死亡→正义联盟杀死莱克斯→正义联盟接管世界→正义联盟更名为正义领主→正义领主制定严苛法案掌控世界→正义领主试图干涉其他宇宙的正义联盟→领主蝙蝠侠被正义联盟成功策反→领主蝙蝠侠与正义联盟神奇女侠携手对抗正义领主→战争波及到亚特兰蒂斯，海王放出通碟如果不结束战争他就水淹全世界→领主超人和领主蝙蝠侠议和，他们决定以联姻促成和平→领主超人和领主蝙蝠侠在全世界的见证下成为合法夫夫，神奇女侠回归自己的宇宙。

最后的最后，为了响应子民们的期盼，领主超人和领主蝙蝠侠通过基因克隆技术创造了属于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平行宇宙同位体，当然现在已经变成了我。

我可能还需要被泡在营养罐里几个月，直至身体机能发育完全。

消化完狗系统传输来的资料后我悄悄地叹气，我希望它能靠谱点，早日解决我回到我的宇宙的问题。虽然这个世界也有超人和蝙蝠侠，但在我眼里，克拉克和布鲁斯才是属于我的超人和蝙蝠侠。就像小王子见过许多玫瑰，唯有故乡的那一朵，才是他魂牵梦绕的存在。

我阖眼想起堪萨斯的农场，玛莎断断续续的小调在我耳畔一直婉转地哼唱，我又闻到苹果馅饼的香气。

好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