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丑的说法，炸弹要么集中在一起，要么分布非常密集，而且他丝毫不顾及超人的超级视力，必然会在有铅做防护的地点。mengyuanshucheng

然而现在含铅的建筑何其多，自从人们知道超人的超级视力无法看穿铅里的事物，一些人就将建成的楼房加上铅隔层，而新建的建筑里几乎全都混有铅。

克拉克能理解人们不愿意被超人监视，事实上他不会动不动开启超级视力，如今的世界他也早已不能轻易看透所有建筑了。

钢骨和贾维斯正在飞速计算筛选炸弹可能所在的区域，在小丑还没发表完他的演讲时，超英们锁定了包括纽约、大都会和哥谭三个城市在内的将近二百处可疑地点，但这太广泛了，几分钟内他们没办法全部赶到。

它们之间相隔极为分散，现在正在排除掉地理位置和相互之间的关联性，进行最后一步的筛选，尽量把数量锁定在二十个以内。

克拉克眼底泛红，他狠狠咬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怒吼出来，布鲁斯按在超人左臂的手没有收回来，甚至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疯狂撕扯着布鲁斯，诅咒般的宿命如同他们头顶的阴云般笼罩。

布鲁斯能看清克拉克脖颈处冒出青筋，也第一时间发现超人出了一身冷汗，他默然地注视克拉克一拳砸穿了演讲台，代表和平的百合雏菊和碎木交杂着洒落满地。

复联众人从正联隐怒的气氛中隐约察觉到什么，托尼从静默的超人和蝙蝠侠身上收回视线，去看离他最近的神奇女侠：“等等，这位叫玛莎的女士，你们认识？”

戴安娜眉眼间尽是仍没有散去的怒意：“玛莎……”

“玛莎……”背对着钢铁侠的超人接过了戴安娜的未尽之言，他的背影依旧宽广，但看上去无端的给人一种佝偻的感觉，克拉克的声音很沙哑:“是我的母亲。”

托尼深吸一口气，他催促道：“贾维斯？”

“我们在尽快缩小范围，sir。”

……

巨幕的信号来源最终被发现在曼哈顿广场，就在超人座位后方，印着大幅正义联盟标志的幕布后方甚至留有小丑画下的鬼脸，被雨淋过后才显露出来。

鬼脸下方是干扰他们搜寻信号的盒子，上面写着“Wrong！”

短短几分钟内，众人深刻体会到会议上蝙蝠侠的发言里所包含的意义。小丑这名罪犯并没有任何广义的目的性，他就是热爱玩弄人心，喜欢玩所谓的“危险游戏”，现在他觉得所有超英都该陪他一起。

神盾局在曼哈顿检查出了大部分零散的炸弹，这些炸弹像是凭空出现在之前检查过的地方，打了弗瑞一个措手不及。神盾局特工们去处理那些才被发现的炸弹，留下超英们焦急的静候最终的筛选结果。

雨水击打在钢铁侠的盔甲上，洗涮掉先前沾上的艾达血迹，托尼低头盯着手臂上被溅上血液的地方，眼前浮现出女孩声嘶力竭地哀求。

他凝视不远处的超人，超人的制服用了防水的材质，风雨中能看见他的红披风在微微摇曳，蝙蝠侠站在他身边，像一道安静的黑影。

“他不会以为所有城市都是哥谭？”

托尼很感谢自己有钢铁战甲，不必让他的朋友们看见他难以掩饰的糟糕神情:“纽约执行死刑的，对吧？”

“是的。”史蒂夫率先回他。

美国队长立在雨中，如同一柄永不会倒下的标枪，日常生活里他温柔而宽厚，当他作为领袖时却显得格外的威严可靠。

他笔直地站在这里，只是昂首看向远方，蒙尘的星盾被雨洗净，一点点展露出它的挺亮和锋芒来:“他会因为来到纽约而后悔的。”

最终筛选出来的地点有二十个，超英们决定分头行动，托尼把地点共享给了斯里奥，其中一个点离他和杰森被堵住的地方非常近。

斯里奥不想对纽约的天气预报发出质疑，但这也太夸张了，超英联合选的太阳天的大好日子，但他们现在却在暴雨中奔走。

他将湿透的黑发抓去脑后，尽量不让它们挡住自己的视线，身体每个部分都疯狂叫嚣着要罢工，心脏不适得狂跳不已。斯里奥感觉很不好，他不想在杰森面前表现出这些，但他之前无端的晕眩了一段时间，半梦半醒之间意识不清醒，等他缓过来时，杰森似乎发觉了什么，只是不说。

他显然很不愿意斯里奥强忍不适也要跟来的做法，但是杰森也没有拒绝他，想来也清楚自己劝不动一个蝙蝠侠。

斯里奥与杰森赶到时，发现地点标注的地方是一个破旧货车的集中箱，外部满是铁锈和脱落的油漆，废弃货车褪色的蓝铁门上用白喷漆写了“Welco ”，生锈的锁柄处喷绘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微笑的弧度几乎与眼睛并齐。

货车里隐约传来女性的呜咽，杰森没法再观望下去，他踹门而入，头顶有稀碎的声响，他警觉地躲开，发现是个亮红色的卡通彩球，在他原来站的地方迎头撒下了各色的亮片彩带。

小丑隔着铁笼握了一把美工刀在玛莎脸上比划，另一只手用力地抓住她的头发，让玛莎无法躲闪。

他对于杰森的到来很是惊喜：“我的－－小鸟－－”

杰森面无表情的举着双枪，打爆了他身后亮着的屏幕，然后瞄准了车厢尽头的小丑。

“我们相处的时间多愉快啊！”

他欣喜地张开双手，似乎杰森会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似的，小丑夸张地咧开了嘴:“她的脸颊怎么比得上你的？嗯……那时候你的哭喊也更加让小丑叔叔喜欢－－”

杰森阴沉地注视着这张噩梦里的惨白脸庞，握住扳机的手指忍不住松开，再握紧，他重复了几次，终于冷静下来几分。

“不要和他交谈，杰森。”

身后传来的熟悉声线让他感觉好很多，杰森在面罩下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拿稳了手里的枪:“……我知道。”

突如其来的阴雨天气让斯里奥颇为忌惮，他还没做好直面小丑的准备，只好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车门边，用一直保持通讯的电话向托尼等人说明状况:“托尼，找到小丑，定位我的位置。”

杰森没有选择和小丑僵持太久，他随手扯下货车内被小丑拿来装饰墙壁的小彩灯，将他捆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圣诞树。

小丑嘴里塞着之前才细心整理好的红色蝴蝶领带，他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没有去关注正在想办法打开铁笼的杰森。

从斯里奥开口后小丑就开始盯住了他，那视线更像在寒冷的冬季，只剩一口气的穷人家的小孩，他趴在玻璃前，隔着透明的屏障注视别人餐盘里的烤鸡。

渴望、贪欲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小丑他无端的快乐，他笑得浑身颤抖，口水让他嘴里的领带呈现出深色的暗红，结合了他一身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形象，这副场景分明非常可笑，但你看着他只会不寒而栗。

斯里奥意外自己的镇静，他苦中作乐的推测可能是身体已经撑到了极致，大脑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再去让他产生过激反应了。他背靠货车的铁皮墙，心下有些着急布鲁斯他们怎么还没赶到。

找到小丑的过程太顺利了，这个点离他和杰森被堵住的地方如此近，而蝙蝠侠从不轻信巧合。

杰森的状态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稳定很多，不枉斯里奥刻意在他的安全屋赖了那么多天，只要杰森心态稳定，他很放心把小丑交给他来应对。

死而复生经历了这么多，有自己的黑帮事业，身边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斯里奥觉得他可以单独处理事情了，就像夜翼一样。

信赖是他唯一能给杰森的肯定。

但他仍然很不安，这份鲜明的情绪种植在他内心，随着时间流逝不断的生根发芽，飞速生长。

在杰森暴力殴打小丑询问铁笼钥匙和炸弹下落的期间，蝙蝠侠和钢铁侠赶到了。斯里奥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我以为第一个到的会是闪电侠？”

“他情绪不太好，蝙蝠侠不想让他来接触小丑。”托尼以非常少女的姿势降落，他跟着布鲁斯走进车厢，打开了面部的钢铁战甲，扫了一眼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斯里奥:“所以他被安排去和神盾局一起排炸弹了。”

布鲁斯走上前去，低声喊出他二代罗宾的新称号:“红头罩。”

“我没把他揍死吧？对吧？”杰森又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让小丑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蜷缩起来。面对布鲁斯·韦恩时，他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竖起了自己的盔甲，像遇见敌人就蜷缩住柔软腹部，挺出尖刺的刺猬，“他拿撬棍打人的时候，可比我这个疼得多！我想你知道吧？”

布鲁斯张了张嘴，斯里奥几乎认为他要说点什么了，但他最终还是抿住了嘴，紧绷下颚。

好，不愧是我！斯里奥自嘲，是蝙蝠侠能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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