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很快会回来。”史蒂芬对两个新队友重复了一遍不久前说过的话，来自平行宇宙的法师哪怕提前看了不计其数的未来，仍旧没能理解局中人的反常行为。
杰森和达米安前一刻还将攻击疯狂倾泻于超人胸膛，要与对方一决生死，却在超人离开后不约而同停在原地，没有再去追踪的意愿。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至尊法师左右环顾：“冒昧一问，我原以为你们要和超人打起来？”
他提前准备好了如何劝阻两个强壮得跟熊一样不好惹的年轻人，卡尔·艾尔是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及宝贵战力，双方没有时间内耗。
“啧，抗体。”杰森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思索着低喃了几句，离他不远的两人没听清杰森的话，只看出红头罩饱含杀意的视线始终没从佐德一行人身上挪开。
“在超人面前爆开的是氪石粉末——对吧？那玩意不是胡椒粉，让人咳嗽几下就没事的东西。”杰森恼火至极，他朝达米安求证：“看看他的同胞，这才是氪星人直面氪石的正常反应。”
达米安没理会惊疑不定的红头罩，他强压下心惊胆颤，方才第一个想往外冲的人此刻反而若无其事回了至尊法师的提问：“不管是红太阳还是氪石容量都不够了，这在我们宇宙也是千金难求的东西，我们没那么不自量力。”
杰森从中意会到达米安话语里隐晦的退让暗示，这意味着短暂碰面后立刻放弃追踪超人行迹的人不止他一个：“怎么，你要一起？”
“总要有人阻拦他们。”达米安面无表情抬了抬下巴，姿态倒有几分多年前跟在蝙蝠侠身侧的嚣张模样，杰森那时灵时不灵的蝙蝠雷达在关键时刻启动成功了一次，自动将达米安的话翻译为：提姆·德雷克也是家里的一员。
地狱笑话，恶魔崽子，你我可能不算这个‘家’的一员，杰森恶意的想。
红头罩认为现状实在说不上的可笑，看看吧，就算想为红罗宾报仇，却也只能在其他宇宙，还有比这更逊的事吗——随后杰森想到，当然有：达米安和杰森的原定计划里绝无在斯里奥面前杀人的环节，那么佐德最终的归属还是幻影地带，这他妈跟把哥谭罪犯关在阿卡姆有什么区别？
不能以血还血——谁知道超人如何看待佐德，将他当同胞或是敌人？避免刺激到情况不明的超人；同样不能不顾蝙蝠侠，哪怕他的不杀原则早在那身令人作呕的紫色制服下践踏得稀碎……可摇摇欲坠的不义宇宙压在两个年轻人的肩头，世界级别的重量令杰森和达米安不得不考虑颇多，无法放手去干。
于是杰森只是没好气的说：“正好我有好大一场火想发。”
史蒂芬迅速朝超人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花太多时间考虑，抢在佐德一行人趁机攻击城市前果断伸手在新世界展开了空间魔法，为立刻朝他看来的两位队友介绍：“在镜像世界战斗不会波及到现实世界。”
随后又补了个时停魔法：我们可以趁机交流一番。”他话音微顿，“另外，我建议结束战斗后马上去一趟哥谭。”
“哥谭？”杰森重复了一遍他从未遗忘过的城市名讳，蝙蝠一家洒下无数血汗、甘心为之付出性命乃至所有的那片故土。
他再度开始怀疑异界法师——哪怕史蒂芬是平行宇宙里最顶尖的那个，短暂几个小时的接触，这位至尊法师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你又有什么坏消息要说？”
达米安脸色更加不善，不论他们意见是否统一，每个蝙蝠系超英都将黑暗之城当做自己巡视守护的地盘，而他提出的质疑更加敏感：“我们现在做的每个决定你也‘看’过？”
“是也不是。”史蒂芬加快了语速，想尽快安抚两个即将与父亲见面而近乡情怯、变得格外焦躁的年轻人。超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赶回来，而更重要也实际的因素是：挽回局面的时间不够了。
但他也不能任何解释都不给出，显然，哪怕杰森和达米安对史蒂芬交付了信任，这份信任也十分有限，算得上岌岌可危：“每个选择都是一条分支，我看完了宇宙里所有的分支，得知每条分支通往的结局，能做的却往往有限极了，我做的所有尝试都是为了让局势走向无数分支中最好的终局。”
“引导者。”达米安勉强相信至尊法师对高深魔法的技法简述，他对强者往往持有一份为数不多的尊敬，这给予了达米安一定程度的耐心，他双手环肩，挑剔道：“窥看未来的魔法弊端够大。”
“本宇宙的韦恩夫妇与你们认识的有所区别，小丑也是，这也许是超人留了他一命的原因。”史蒂芬将他‘看见’的事实对两人复述：“卡尔于多年前在犯罪巷救下了韦恩夫妇并保护他们至今，所以我们此刻到达的世界里没有蝙蝠侠。”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史蒂芬，法师如芒在背。
“宿命难以改变，轻易变更必会引起滔天巨变——正如此刻，原本不该来得这么早的佐德入侵，哥谭再过不久也会引发暴动……这些都是因为卡尔·艾尔阻止了那场枪杀案。”他说。
达米安冷哼：“你知道超人能听见吧？”
至尊法师耸耸肩：“一个隐蔽的小魔法。”
“三宫事件后我还是首次见有法师敢在超人身上动手脚。”杰森刺了法师一句，说不上夸赞还是冷嘲热讽，史蒂芬一路来对两个刺头的交流很是习惯：“有些话哪怕风险极大也不能让当事人得知。”
至尊法师面色如常，并未对卡尔艾尔的恶名有过多反应：“如果我们没能插手这个宇宙、如果你的传送门没有成功连接，局面会恶化到难以收尾。”
“接下来的半小时，超人阻止佐德入侵的同时，身处哥谭的韦恩一家会遭受性命威胁，以卡尔目前的身体状态，决计没有分身的余力进行多地救援。”史蒂芬说：“他只能在大都会和哥谭、克拉克·肯特一家和布鲁斯·韦恩一家的性命之间做出选择。”
“我见过最多的‘选择’，皆源于小丑的伎俩。”杰森说。
这次是真的嘲讽了，史蒂芬想。
“我们无时无刻都在选择，正如我选择来到这里，正如你们选择信任我。”他缓缓道。
“回归正题，我没打算使用太久的时停，往往需要极大的专注力、极其耗费精神。我想你们还没来得及彻底清空自己的氪石容量？”悬浮斗篷领着史蒂芬微微飘起，他甚至开了一个有关自己的玩笑：“恰好，我们的临时新团队里有人擅长魔法。”
达米安冷眼看他：“我和红头罩可以处理好。”
杰森对法师的加入同样不感兴趣：“你先前可没对佐德有什么意见。”
“我知道你们想挽回一切，但不得不说这必然是一趟残酷的旅程。”史蒂芬受够了对年轻超英说教，不止眼前两个，还包括了未来窜进外星飞船和钢铁侠一起行动的蜘蛛侠。
放在以前，史蒂芬·斯佩兰奇愿意对年轻人心平气和的谆谆教诲，别人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况且他成为法师前一份工作绝不是教师，可一个临时拼凑的团队得有人做出妥协，妥协对象总不能是两个情绪失控的超级英雄。
“我看过无数你们没有到来，这些未来里有克拉克·肯特无法存活的时间线，也有布鲁斯·韦恩再度成为蝙蝠侠的时间线；”
“传送门没能成功连接的宇宙里，超人和蝙蝠侠在无数宇宙里擦肩而过，也许下一刻就将对上深渊里的敌人；”
“但你们出现了。”史蒂芬说：“你们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路程、成功让三个完全平行的宇宙相交，于是佐德没能毁灭大都会，哥谭的暴/乱也来得及阻止，卡尔·艾尔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斯里奥，而我们有机会趁他不在场‘处理’他的同胞。”
他冲两人许诺：“我们现在站在此处当属必然，这是最好的结局走向之一。”
……
「鼻子过分敏锐的弃犬怎样都甩不掉。」小丑拍了拍沾满灰烬的双手，不满嚷嚷：「我们给过他机会了，可他还像黏在我鞋底的过期口香糖一样不知廉耻。」
他一面说着抬起脚去瞅皮鞋鞋底，另一只手拿着放大镜胡乱照来照去，「嘿，甜心，你藏哪儿了？」
斯里奥没来得及对克拉克说出第二句话。
不同于哥谭深藏骨髓的阴潮，带着太阳蓬勃生机的气息随着暖风扑面而来，大红披风将刺目的烈日轻松遮挡，为来人的轮廓裱上一层近似神辉的金边，卡尔·艾尔悄然往前踏了一步，不管多少次……再次来到他身边。
距离两人上次分开过去了几个月，却是超人在陌生宇宙的十来年。斯里奥静待几秒，小丑不出意外没再跳出来，他冲来人勾起唇角：“原来你在这里。”
卡尔用温水般柔软眷念的目光安静凝视斯里奥，短暂的视线接触，斯里奥从中窥见了些令人心喜的变化，他的心绪终于真正好转了些许。
超人于高空飞行是比鱼类被水浪卷携着重回海洋要更自在的事，他在原地踌躇不前，一如每次久别重逢，卡尔用尽勇气不让自己的视线挪走，不论是甲板上令超人心脏骤停的遥遥相望，还是血泊中那双蓝眸迸发出的尖锐决意，总能轻易勾动卡尔心底深处的恐惧。
世上足以威胁超人性命的物品不再具备它的特性，却又依旧给他留有血肉之躯造就的软肋，于是宇宙的霸主忐忑不安、迟疑不决，犹疑自己再往前飘近几分都会勾起眼前人汩汩流血的旧伤。
卡尔下意识想用余光去瞟身后的乔纳森三人。
年幼的鲸也在数不尽的深夜独自聆听只有自己才能明晰的地球低吟，那时他还能抓紧养父的衣袖倚靠，如今卡尔却没这资格。他按耐住这份不该存在于超人身上的怯意，卡尔逼迫自己的视线只停留在那双蓝眸上，他从来也不想将目光从中挪开。
“我有让你再次失望吗？”他轻声问。
斯里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他们分开之际，卡尔还不是如今的态度，他缓慢眨了眨眼，反倒轻松笑了出来：“目前来看没有。”
超人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许多，多年来平和的日常生活缓解了他的心态，卡尔扬起几乎与光明之子毫无两样的笑容：“你想晒晒太阳吗？在农场的玉米地前。”
斯里奥瞥了眼面面相觑的乔纳森和玛莎，又用余光仔细打量因卡尔反差表现而目瞪口呆的克拉克，好笑的应道：“好啊。”
“下了很久的雨吗？”卡尔将话问出的同时掌心也握住了轮椅靠背处的扶手，人类难以感受到的微弱潮意从其间传来。
斯里奥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结束亚瑟的计谋后，平行宇宙的生活彻底步入和平期，韦恩庄园每天最大的争端可能就是布鲁斯和阿福因要不要去阿卡姆看望亚瑟而争论不休。
就算如此，斯里奥也从未真正得到过安稳的休眠，特别在于一些自称新人格的未知存在总在他耳边吵闹之后，与主卧一致的布置都不能让他彻底放松。
可卡尔·艾尔靠近时，斯里奥却好似熬过一个漫漫长夜、解决了所有棘手的罪犯，最终拖着疲惫的身体归家。他取下蝙蝠头盔，阿福托着两个盘子到来，一个里面装着组织剪、绷带、酒精和缝合线，另一个里面装着新鲜出炉的小甜饼和咖啡；蝙蝠洞里传来罗宾质问蝙蝠侠为什么不带自己夜巡的怒吼，神谕在劝偏架，夜翼也只是看似在说他的好话，蝙蝠电脑前则坐着没什么精神的红罗宾。
——归宿。
好似身后人不是毁了他所有的凶手，仍是缩在矮小木凳上磕磕绊绊告白的克拉克·肯特。
“哥谭总是老样子，不管是哪个哥谭。”斯里奥懒洋洋合上双目，没管悬空的双脚下是万里高空，察觉到超人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又问：“怎么了，卡尔？”
“我很想念你。”
于是他也笑了笑：“我也是。”
卡尔微微收敛起笑意，遥遥望向远处。
斯里奥正伸手在他胸膛处摩挲，看上去轻佻的调戏行为由于在场双方均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被卡尔忽略了好一会的克拉克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没想出任何头绪。
“氪石粉末。”斯里奥仔细打量指腹上微不可见的粉状物，又抬眼去看凑近自己几分方便他检查的超人：“你遭遇了谁？”
“达米安和杰森。”卡尔眼神飘忽不定。
超人表现如此心虚，总不可能是其他宇宙的同位体。斯里奥暗自叹息，伸出右手随意搭在卡尔肩头，一眼看穿对方的犹豫：“不必考虑速度，我不至于叫你照顾到这种地步。”
卡尔回首查看了一番养父母的身体状况，随后瞥了一眼傻呆在原地的克拉克，被他从小培养长大的男孩瞬间理解了眼神中的示意意味。
超人没再管年幼的自己，用行动回应了斯里奥。
音爆声后，入目的金灿田野比斯里奥记忆里拼凑起来的画面还要广阔，层层叠叠如金海般一望无际，等他回过神，卡尔手里已经多了块毛毯，暖棕和浅黄的格子布满拉舍尔毯面，四角还坠了几道工艺精致的金色穗子，斯里奥一眼看出它出自玛莎的手艺。
卡尔前倾身体细致铺平毛毯，妥帖裹在超人双肩的崭新披风随意拖在土壤上，超英制服的特质布料间留有几株因剧烈冲击而飘落的绿植叶茎，衬在红披风上份外显眼。
钢铁侠亲手制作的制服自然不会粘黏谷物，待卡尔起身后，这些碎叶会轻松从特质布料上滑落，不留下丝毫痕迹。
睡意小心翼翼在斯里奥眼帘处落下一吻，他独自品尝这股久违的宁静。
不仅是因为烦扰了他许久的小丑没有出现，更多来源于眼前的人回到了他身边。
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
安宁到甚至算得上有几分欢愉的心跳频率让始终注意斯里奥反应的卡尔动作微顿，欣喜的心情尚未来得及完全占领超人空旷许久的心房，破空声不知好歹的响起，摇摇晃晃的克拉克将乔纳森和玛莎带了回来，斯里奥也重新睁开双眼。
“……”卡尔很难说服自己不去计较打断此刻好氛围的克拉克。
他扭头便撞上了养父母意味深长的促狭神色，克拉克尚且年少，满脑子对人生与世界的独到理解，却还没开窍，别说露易丝，拉娜·朗都还没擦出一丝火花。
卡尔没打算在任何人面前隐藏它，更何况乔纳森和玛莎，他对斯里奥的态度早在一对夫妇面前展现得明明白白。
至于克拉克，他转头又去运那辆载满行李的小轿车了，花费的时间要比运送自己父母快的多。
他回来后，正好对上卡尔面无表情的审视，克拉克满脸茫然，两个氪星人四目相对。
一个新的心跳和呼吸声突然出现在两人的关注里，他们没有交换眼神，也不需要用语言交流，卡尔退至斯里奥面前，而克拉克也在瞬息间机警的护住了比自己还要高的乔纳森和玛莎。
突兀出现的身影让卡尔的敌意几乎在生出的那刻立即消融，斯里奥是场间第一个察觉危险解除的人，他微微侧过头，去望如林间小鹿般莽撞闯进虎狼穴的年轻人。
对方身着高定工艺的奢华西装，淡雅的香氛气息就算是在农场长大的克拉克也品出了繁多到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奢华味道；黑发被精致妥帖的打理，喷好发胶尽数梳在脑后，无疑该出现在某场浪掷千金的慈善晚会，看上去绝不便宜的黑漆皮鞋正毫无顾忌的踩在发黄的干瘪泥土里。
陌生环境让来人有些警惕，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之下的某种自在——只因有他深信的人在此处。
斯里奥施施然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将看笑话的目光投在卡尔背脊上。
“我很担心你，卡尔先生。”来人左顾右盼了一番，上前往卡尔方向走近：“我在新闻直播里看见你在……”凑近的几步令他终于注意到轮椅上的人，被卡尔隐隐遮挡的对象拥有一张并不陌生的长相，常能在电视、报纸、或者说洗漱台的镜面上看见这张脸，令他一时之间凝噎：“呃？”
“你好，布鲁斯。”斯里奥面色如常的对平行宇宙的自己打招呼，好笑的看一个从未失去父母又被人刻意宠溺成长的布鲁斯·韦恩瞪大眼睛，对方欲言又止：“你——”
与他长相如出一辙的对象冲他微微颔首：“我叫斯里奥。”
布鲁斯·韦恩是被金钱堆砌养起来的富家公子，没人真的相信所有富豪子弟都是不学无术、只懂拿金元砸人的白痴。更多的资源往往会培育出更出色的继承人，布鲁斯健在的父母不论对哥谭有多少无法公之于众的计划，对自己的独子总是尽心尽力。
若是有人真将布鲁斯当成一个只会花钱的蠢货，那他就确实是个蠢货。他端详了会卡尔的神色，眯了眯眼睛：“是你，卡尔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姓名的人，我从小就知道有你的存在。”
“你也没告诉我。”克拉克在另一边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小声嘟囔。
“……”卡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盯着同样被他从小照顾大的另一个男孩，卡尔总没法拿对克拉克的严苛要求去对待布鲁斯·韦恩——于是现在同样拿他毫无办法，只是说：“你太不谨慎了，布鲁斯。”
哪怕是极具指责意味的话，面对布鲁斯时却不含任何怪责的意思。
这次换克拉克冲卡尔瞪眼了，卡尔没管农场男孩委屈的神色。
“我在新闻里看到你，无人机实地拍摄，真是不错的科技创新是不是？只可惜上升高度有限，我打算让韦恩集团资助这个项目……”布鲁斯微顿：“好吧，卡尔先生，事实上是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圈，和画面里出现在你面前的一模一样。”
布鲁斯慢条斯理的解释，很好的隐藏了他对斯里奥的好奇，可惜没逃过三个人的注意：“我猜测它是通向你在的地方。”
“那时我在万里高空。”卡尔不赞同道。
“我看到你在，卡尔先生，是你从小告诉我的，有你在我永远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布鲁斯用暗藏戏弄的认真语调回他：“我信任你，你可以保护好我。”
斯里奥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
卡尔将直挺的背崩得更紧了。
来了！！
———
改一下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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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归宿与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