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六章

另一边,凤俏和谢云本来负责半路截杀刘元,可所截之人并不是刘元,他们刚准备撤退,前后又出现了大批人马,将他们堵在街中,师兄妹两人背靠着背,正欲拼死一战,街道两旁的店铺突然房门大开,冲出来一行人马,和凤俏等人并肩作战,有了支援,众人且战且退。

“我们中了埋伏,那师父他们呢?”刚撤到安全地带,凤俏便问熟识的女将军夕风。

“有公主殿下在,凤将军不用担心。”夕风是司羽手底下最早去当将军的,跟凤俏最为相熟。

“幸亏有殿下在。”听说司羽也来了,凤俏终于放了心,她在司羽手下待过,知道司羽很会未雨绸缪,这次也是司羽察觉到有异样,提前做了准备。

另一边,周生辰当机立断带领将士们冲向旁边最近的宫殿,借殿门抵挡一二,虽死伤惨重但至少保存了大半。没过多久,周生辰发现外面射来的羽箭开始减少,外面出现了打斗声,虽不明缘由但一味躲藏不是他的作风,他带领将士们杀出来,正好看到司羽的兵跟禁卫军厮杀,也一并加入战斗。

禁卫军与中州守军本就不是南辰王军的对手,此前不过依仗羽箭锋利,而对方没有准备,如今两军相接,很快就被周生辰拿下了。

周生辰此次回中州就是为了带兵勤王,等抓到赵腾刘元才知道戚真真也参与其中,陛下受制于人不假,但刘子行却是他们故意放出来替陛下找皇叔搬救兵的,他们虽设好了局,结果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你还真打算放过戚氏啊。”司羽看着正在擦拭佩剑的周生辰问道。

因为陛下的请求,周生辰放过了试图致他于死地的戚真真,同样辖制陛下的将军刘元与内侍赵腾却将不得善终,那刘元还是周生辰的同门师兄,年少时两人感情深厚,他不曾为刘元求情,却轻轻放过了戚真真。

“毕竟她是陛下的生母。”周生辰低垂着眼眸,神色不辨。

见状,司羽只觉得无趣极了:“算了,我不管你了。”

战斗发生在前朝,后宫连草木都没有受损,只是宫女内侍们风声鹤唳,战战兢兢,待南辰王军围住太后寝殿时,没人敢去和这些没见过的人搭话。

寝殿被围,戚真真便猜到了结果,好在她早有后手,她把一直在后宫佛堂礼佛的高淮阳叫出来,送她与周生辰相见。

式乾殿里,司羽与周生辰对坐,时宜端了茶过来,看见着装很是相似的两人,会心一笑。今夜为了方便,司羽可是难得换上了劲装,长发梳成高马尾,显得帅气又利落。

“殿下,殿外有一女子自称是故人,求见殿下。”采芙进殿通报。

“让她进来吧。”司羽想了想,猜到了是何人,便开口道。

高淮阳穿一身朴素僧袍,秀发高束,和司羽今日的发型差不多,周生辰见来人是她,脸上便带了笑,时宜看到他展开笑颜,便心生醋意。

“殿下。”高淮阳虽着僧袍却行的是女子的福身之礼,这让时宜不由得多想,她与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坐吧。”司羽神色温和,招呼她坐下。

高淮阳坐下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司羽,便把目光转向周生辰:“太后这次放我出尼姑庵,是对我下了死命的,她想让我做你的枕边人。”

司羽凑到嘴边的茶喝不下去了,这毕竟是私密之事,便开口替她转圜:“淮阳,这是戚真真一厢情愿,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高淮阳睫毛轻颤,“我是来求小南辰王救命的。”

“你的命不在她手上。”司羽放下茶盏,“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就能救你出宫的。”

“我不要你救。”高淮阳声音高了几分,有些激动,司羽见她这般轻轻叹了一声。

周生辰开口打破现在尴尬的氛围:“我过些日子找借口带你出宫,我有一义兄,平秦王,我可以送你去他那里躲避一下。”

“也好。”高淮阳平复了情绪,站起身向众人施礼:“淮阳先行告退了。”

高淮阳离开后司羽便回了式乾殿旁边的明光殿,那是她在皇宫里的寝殿,待她们离开后,时宜看着周生辰面带踟蹰,她对高淮阳与周生辰还有司羽之间的关系感到很好奇。

“淮阳是高皇后的堂妹,所以经常出入皇宫,皇兄对她很是迷恋。”周生辰跟时宜解释,“那时小羽常着男装与我们一同厮混,她长得好,武功也好,看起来就是一个男生女相的少年,所以淮阳便阴差阳错的钟情于她,不愿入宫为妃。”

高淮阳曾不顾女儿羞涩向司羽表白,却得知心上人是女孩而大受打击,而司羽那时待她如妹妹一般,对她很是照顾,未曾想到她有这个心思,惊讶之余自然是拒绝了。无论什么时候,司羽的喜好从来没有变过,她一直只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出于愧疚,司羽在高皇后被戚真真等人铲除后想要搭救高淮阳,但她拒绝了,此后便因为别人误解她与周生辰有旧情而被戚真真关在后宫佛堂中,司羽派人送过各色物件给她,她有时拒绝有时接受,司羽只当她在耍性子,未曾料到她至今还没有走出来。

高淮阳来访的时候谢崇也在,看了全程又听周生辰提起往事,才知道旧日中州疯传的高氏女与周生辰的往日旧情竟然是这么回事,又涉及到了司羽,等回到自己暂时在皇宫的住处时,忍不住和谢辰说起了这件事。

谢辰抚摸着龟甲的手指一顿,眼眸下垂:“不奇怪,公主殿下在西州时就有很多爱慕之人。”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是啊。”谢崇感叹一声,又有些疑惑:“殿下是因为誓言不娶妻妾,那公主又是为什么至今尚未成婚啊,这两位都没有后人,我们自然很是忧心啊。”

谢辰也不知道缘由,但对义父的话难得有了反对的意见:“公主殿下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无论她想不想成婚,什么时候成婚,只要她开心就好。”

闻言,谢崇有些微愣,他看见谢辰将手中的龟甲捏得很紧,指尖都有些泛白,蓦然间懂得了他话中深意,既讶异又觉得理所当然,公主殿下那般人品相貌,谁人能不心折。

可公主殿下会看得上他的义子吗?他不敢想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只是拍了拍谢辰的肩膀,然后默默的回房间去了。而谢辰仍安静的抚摸着桌上散落的铜钱,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心思被义父发现,他从来没有掩饰自己对司羽的爱慕,但也不会奢求太多。

有过生命握在别人手中的经历后,刘徽成长了很多,他来找周生辰和司羽聊天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护卫,也约定了摔杯为号,只是他天性纯善,虽有惊惧担忧,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

“他若是没那么纯善就好了。”司羽在刘徽走后喃喃道。

第二天,有些烦躁的司羽独自一人去了宫里的望楼,站在高处俯视整个皇宫,她今年二十五岁,除去在外的这些年,余下的时光都在这个皇宫里,从呱呱坠地到青葱年少。

而她,此次回中州本来是打算将它收入囊中的。

古往今来,鲜少有名将能得善终,功高震主不是一句虚言,这些年朝堂上的人从来没有信任过周生辰,即使他发了那样的誓言。司羽也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她发展自己的势力就会是必然,如此双方便有了不可调节的矛盾。

即然如此,司羽便想釜底抽薪,若她成了这天下共主,朝堂和周生辰的矛盾没了,她也不会担心受制于人,这次回中州,若是小皇帝和刘氏宗亲还有戚真真一同设下圈套,那么司羽便会出手夺了这天下。

但刘徽没有,他没有这么做,所以司羽也不能这么做,不单单是因为她于心不忍,更是因为周生辰不会让她这样。

心有烦闷不可与人说,最是让人容易烦躁,司羽也不例外,恰在这时,司羽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谢辰拿着龟甲卜算着什么,便去寻了这位一直很安静的美少年。

司羽的脚步声极轻,但谢辰还是辨认出来了,冲着司羽的方向浅笑:“殿下。”司羽考虑过谢辰不方便行礼,她也不是拘礼之人,便让他见到自己时无需起身行礼,所以谢辰每次听到她来的声音就会这样浅笑着看着她。

“今天又是因为什么而卜卦啊?”司羽坐到谢辰对面,看着桌上的几枚铜钱问道。

“归期,我和义父回西州的日期。”谢辰回答道,手指一枚枚摸过五铢钱上的花纹,神色慢慢变冷,又不敢相信的再摸了摸。

“怎么了?”司羽见他这样很是好奇,“卦象如何啊?”

“卦象显示,没有归期。”谢辰抿着嘴,眉头微皱,他相信自己没有卜错,可为什么是这个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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