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以自己是要立于黑手党之巅的男人为由,拒绝了我。
……黑手党是什么?当了黑手党就不能和海怪玩了吗?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好吧,那我自己去。”
不成想,我才走开没几步,狱寺反而追上来了:
“你就这样子去?”
“有什么问题?”
“你连船都没有,难不成你打算游过去吗?”他说话真不客气。
“有何不可呢?”
实际上我还真的有船,不过我想先逗逗他,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果然,他那缺乏阅历的眼睛没有看穿我的揶揄,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又犯病了吗?”
“……”他说话真的很不客气。
我绕开挡路的他,跑了起来:“等我的好消息吧。”
“喂!”
狱寺隼人喊了一声,但我没有理他。
他咬咬牙,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条消息,再次追了上去。
令狱寺隼人意外的是,阿基维利明明才从抢救室里出来,竟然能蹿得这么快——而且是脚踩拖鞋的情况下!
[阿基,我们真的要去找那个鲨头章鱼身的怪物吗?]阿哈听起来很沮丧。
“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对这种人与自然主题的剧本感兴趣呢?”
耳边风声呼呼,我眯起眼睛享受这种感觉。
[?]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阿基维利,]
许久未见的Nous突然冒头:
[截至目前,你已经历了两次“死亡”。]
[额、这很重要吗?]
[当然,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凡人。]祂冰冷地告诫。
“…这倒是,”我放缓了脚步:
“实际上,我怀疑海怪其实是巨型乌贼和鲨鱼搏斗时,纠缠在一起形成的错觉。”
“目击时间几乎都在夜晚,看不清也很正常。”
而且这具凡人身体的确脆弱,走这么点儿路,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既然如此,以后再说吧。”
我听见身旁传来比我更加夸张的喘气声——是狱寺。
“你……”
狱寺的胸脯大幅度地起伏着,额头上全是汗水,脸色惨白。
他表情凶狠地抓住了我的肩头:
“跟我来!”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夏马尔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大少爷,你知不知道我晚上还有约——”
他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正要发作,却在看清来人时打住。
夏马尔咽了咽口水,凑近两人:“嗬…这个小朋友你是打哪儿找来的?”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撒在这个陌生小孩软塌塌的白发上,晕开了暖黄色的光,使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通透。
他的脸虽然还带着婴儿肥,依然精雕细琢得仿佛出自上帝之手,夏马尔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傍晚时分教堂里那些天使的塑像。
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还是那双蓝砂石般的眼睛,如同晴朗夏夜的星空,无言地诉说宇宙的盛大和瑰丽。
“喂,你不是还要去约会?”
狱寺隼人上前一步,把阿基维利拦在身后,挡住夏马尔的视线:
“钥匙给我就行。”
……可惜是个臭小子。
“你确定要带着他?”
夏马尔失望地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审视两人,问狱寺:
“先说好,我那儿只多出一间房,要带他的话,你俩只能挤一块儿睡。”
他掏出一串钥匙,在空中晃了晃,被狱寺一把拿走。
狱寺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我,抿了抿嘴:
“挤就挤。”
——狱寺可真是个好人,还以为要去睡垃圾桶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阿哈和我一齐发出了感叹。
夏马尔家有两层,一楼是他的诊所,二楼才日常居住的地方。
他只为我和狱寺提供可以入睡的地方,不负责一日三餐。
此外,在家的时候最好乖乖呆在房间里,不要随意走动。
他的要求一条接一条,听起来像是某种规则怪谈。
闲下来的时候,夏马尔会教狱寺练习战斗,我才知道原来他的武器是炸药。
——而且是很朴实的那种炸药。
狱寺告诉我,夏马尔以前是他家的医生。
接着,他又别别扭扭地说:
“别担心,那个好色大叔只喜欢女人。”
我没有在意他为什么要说后半句话,不过既然夏马尔是他家以前的家庭医生——
看来狱寺这场离家出走的含金量要大打折扣了。
这个观点很快得到了证实。
那天我提着新钓起来的战利品,慢悠悠地往夏马尔家走,却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碧洋琪还有夏马尔,地上还躺着两三个年轻人。
不知道夏马尔说了什么,碧洋琪突然毫不留情地把一盘色泽诡异的蛋糕拍在了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
我靠近他们,刚好听见夏马尔倒下的痛苦呻吟。
碧洋琪一把勾住我的肩膀,俯视着倒地不起的人:
“听好了,你们几个——”
她捏住我的脸,像个公主一样高傲地宣布:
“要想当我男朋友,至少也得长成这样才行。”
说完,她在我脸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柔软的吻:
“隼人最近怎么样?”
她在借机和我说悄悄话,我也如实回答:
“每天都闷在房间里做炸药,很无聊。”
“那就好。”
碧洋琪听完后却很满意似的笑了,她塞给我一张纸条:
“我的电话,如果你们遇到什么事…就打给我。”
说完,她伸手将秀丽的粉色长发撩到脑后,优雅地转身离去,空气中留下一点花的幽香。
夏马尔这时揉着腰站了起来,表情却很沉醉:
“碧洋琪…我的碧洋琪。”
[按照人类的社会规则,这样的行为显然是不合适的。建议:报警处理。]
对于夏马尔的行为,Nous给出了祂的意见。
“哎哎,你这小子的眼神很危险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夏马尔警惕地后退几步,接着他矜持地咳嗽几声:
“有问题的是地上这些东西,把他们处理干净。”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潇洒地挥挥手:
“我过会儿还有约会,先走了。”
“……唔,什么叫做处理干净?”
我蹲下身,对地上之人惊恐的眼神。
“别、别杀…”
——啊,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我想了想,把他们一个不落地送进了警察局。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我走到夏马尔家门口,门没关,
我正准备进去,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这么晚了,你居然还在外面?”是狱寺。
“你不也是?”
“做了新的炸弹,出去试试,回过神天已经黑了。”
他解释道,接着又把话题拋给我:
“你呢?”
“我遇到你姐姐了,”
我打算从头说起,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等等,说不定是小偷,不要打草惊蛇。”
狱寺拦住我准备推门而入的动作,于是我们屏住呼吸,谨慎地将门缝推开了些——
夏马尔家的玄关后有个置物架,此时这家的男主人公正搂抱这一个金发的美丽女性,没轻没重地靠在上面,
地面躺着一个无辜的木雕,他们亲热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误伤到了别的物品。
“有这么舒服吗?”
我想起碧洋琪赠予的那个带着幽香的吻。
“什、什么?”狱寺结结巴巴地说道。
[阿基,你应该亲自试试。]
阿哈用一种引诱的口吻说道:
[这是最原始、最低级,但最纯粹的欢愉!]
我看向狱寺,尽管夜色很暗,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还是注意到他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警告:人类的这种行为只能在成年以后施行。]
Nous甚至将祂的声音具现成一排鲜红的字体来警告我。
大片醒目的红色挡在了我眼前,遮蔽我的视线,我有点看不清狱寺所在的位置了。
不过我的思绪也因此退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上:
“说起来,碧洋琪也亲了我,不过是在这个位置,”我点了点脸颊。
“…什么?”
狱寺一愣,浅碧色的眼睛流出一星点儿可怜的茫然,
——我的表达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我为难地蹙起眉头:
——狱寺今晚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问为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道这和夏马尔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相比,究竟……”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感到一阵狂岚般的怒气势不可挡地冲向我。
我仿佛听到了狱寺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
“你这家伙…受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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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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