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如期而至。

骑士依旧在早上到达。骑着马，身后还跟了另一匹。

“收拾好，跟我走。”他写道。

“走吧，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珂宥拍拍衣服，把那盏冰灯还给骑士，就站起身。重要的东西都装在口袋里，他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骑士没理会，走进石屋把之前从箱子里拿过来的东西又丢回去，连同那把冰盏，然后用力一踢，箱子便到他脚边，骑士又指指另一匹马。

珂宥只好把箱子也搬起来堆上马背，然后上马。

一路沉默。

又到了那幢灰色的哥特建筑，又到了那个唯一的凹进去一平米死门。

珂宥饶有兴味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骑士，难道连内部人员也要像自己当时那样开门，然后走几天几夜的迷宫，若是如此，离灭也太……奇异了。

没想到，骑士翻身下马，一掌直接轰出一条路来。

毫无预兆的规模性发功，珂宥心里暗暗吃惊。这骑士平日沉默不语，居然这么暴力，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们是冥王的人，还真不指望他们像初次来客那样开门。

一路向前，迷宫之类的转向骑士一概不管，笔直向前，有路便走，无路便轰。碎石滚落，砸在他们脚下，珂宥撑起冰罩，本想帮骑士也挡一挡，却被骑士开路时一掌击碎。好在骑士穿一身厚重的钢盔，即使偶尔被小石头砸中也丝毫不受影响，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送葬的摇铃。

这种走法，竟然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到达了离灭的房间。

最后，骑士轻车熟路的一脚踹穿墙体，正好与珂宥来时的终点重合。

下到石室，离灭仍悠闲地坐在石沿上。

见到两人，他略带韵味地打量珂宥。

“准备好了么？一旦交换开始，就未必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那些主们，和我这种善人可不一样，你的命在那里一文不值。”

珂宥挑衅地眯眼，“我为他们卖命，他们会想我死？”

“那还真不一定。不过，他们更看重你的贡献，你带来的利益。”

“我死了，你不就没什么继续交换了？”

“我可不在乎。”离灭轻笑起来，“你应该清楚作为冥王手下的我们的作风，就算你死了，我甚至可以继续直接拿你的灵魂做交换。”

珂宥定定地看着离灭，一言不发。过了几秒，他也笑了。

“好，”他说，“那来吧，毕竟我也没办法拒绝了。大不了赌一把，我有什么好怕。”

离灭弯了弯狭长的双眼，从桌面飞起一张单子，递到他手里。

单子上列出了交换的选项，还挺多的，但不是苦，就是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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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位交换时间简述

平山五年任何技能，按要求通山

劈水五年任何技能，按要求开水路

应战四年相当于前线士兵

暗战三年相当于卧底内线

猎人三年职业杀手，不保证性命

职能猎人半年职业杀手，有技术要求，按照客人各类需求杀死目标，不保证性命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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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银肃当年选择了其他？”

珂宥觉得这简直像是在市场里讨论当天食材的价格。

“对。”离灭道，一只手掌向上抬，一沓纸约就从桌面升到空中，再伸展手掌，那些纸张在空中分散开，他捏住其中一张的一角，就抽出了珂宥的契约。“你如果有什么筹码，想选其他也是可以与我交涉的，不过与冥王使徒的交涉，希望你也有适当的底牌和心理准备，毕竟你也看到银肃的结局了。个人认为最适合你的，应当是劈水。习冰之人，多简单的差事。”

珂宥简直要听出“今天给你便宜卖”的语气。

“太久了，就最后一个吧。”珂宥随意答道。

“你就这么不珍惜你的性命？”

“我做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一两次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做事风格。大不了，你取走我的灵魂。”

离灭弯起嘴角，“好，那么，祝你活着回来。”

珂宥心里还真没表面上那么洒脱和放心得下，毕竟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但他实在不愿为此付出更多的时间，而且心中暗暗希望能够通过这次交易得到锻炼。

毕竟，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如赌一把。他想。

已经对绝路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