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教授和我有仇,不然为什么每次我做些很尴尬的事情都会被抓包。
“斯内普教授,现在是圣诞节,”我辩解道,“没几个人会在假期学习的。”
他不为所动,把一叠教案放到桌上,瞥都没瞥我一眼,“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在假期中抽空光临此地?”
对于和斯内普教授这类人交谈的方法,那就是只要我脸皮够厚就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
我忽略他的话,尽量豪迈地拍拍罐子,“教授,圣诞节快乐,这是我腌的酸黄瓜,又脆又甜还富含营养,老少咸宜。”
什么口气,怎么像个给中老年人推销保健品的传/销员……
“艾哈特小姐果然对食物颇有研究,”他淡定翻过一篇论文,“为了吃可以开学五天每天违纪。”
我语塞,“……谢、谢谢。”
这天没法聊了。
一年多了,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啊!教授您没人缘也是有道理的好吗,要是给七年级毕业的学长抖出人家刚入学还尿裤子的糗事,不气得七窍生烟才怪咧!
“礼物,”他突然开口,很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口旁边的架子,“放那里了,拿了走。”
柜子上的乌头很小声地替他解释,“他给你准备挺久了,就这破烂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听听这番肺腑之言,教授您的毛病真得治治。
不过也很有趣,他每次“心狠手辣”地把材料噼里啪啦丢进坩埚里,他们还帮他开脱,地窖里的大家真的很会团结。
架子上放着一大盒巧克力还有一罐果汁,没署名也没贴便签。
都是给我的?
我回头看看,教授坐在灯下批改作业,没空理我,我自由自在习惯了,就撬开了罐子,边喝边逛架子和材料们问好,年后肯定换上一批新人了。
过了几分钟我咂咂嘴,打了个嗝,脑子变得轻飘飘的。
见鬼的果汁啊,这明明是酒精饮料!
……
地窖一片安静,奥翡跳起来啪地给斯内普敬了个礼。
“我庄严宣誓……嗝!”她举着三根手指头,脸颊上浮现了两团胭脂似的红,“我用这根手指头发誓,去年昏倒之前摸您的头发的时候,我绝对没有心里吐槽它很油!”
又扑地打了个酒嗝,她吧唧一下坐回小板凳闭上眼睛,像是进入待机状态。
斯内普拿起还剩一半的罐子,他非常确信给奥翡莉亚准备的是一盒巧克力,而非这罐把她变得傻不愣登的饮料。
“你醉了。”尽管知道和一个醉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还是皱着眉头把饮料挪远。
“醉了?谁醉了!”她瞪圆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去抢他手里的罐头,“这个教授就是菜啊!喝,再喝!”
少女失去了方向感,倒进他怀里,柔软的肢体挥舞着为了够到饮料,眼睛迷迷蒙蒙,又亮得不可思议。
她睁着雾般的眼睛,惊讶道,“您也太小肚鸡肠了,居然还绊我一脚?就因为我选择了卢平教授的补习?”
小醉鬼彻底沦为不讲道理的蛮徒,倒打一耙,斯内普头疼不已,恨不得卷起铺盖把她扔得远远的,可她倒是危机感很强,死死扒拉他不放,比黑湖的乌贼力气还大。
“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呜哩哇啦地叫起来,“放手了你肯定要把我裹进铺盖里扔出去!”
奥翡莉亚她原来心理活动这么丰富的吗?
魔药大师头一遭被这么胡搅蛮缠,忍了忍一脚把她踢开的冲动,耐着八辈子没有过的耐心,“我答应你,现在你给我坐到椅子上。”
她勉为其难蹭蹭蹭爬下来,乖乖双腿并拢坐在小板凳上,和刚刚晃悠的树袋熊形象判若两人,“要不是您在我这儿信用积分高,我铁定不信。”
斯内普已经无语了,转身调配清醒剂。
她像朵向日葵似的左晃晃右晃晃脑袋,翻来覆去地端详掌心还有鞋子,突然兴高采烈地叫他,“Professor Snape?”
斯内普没理她,甚至开始思索究竟是什么给了她得寸进尺的勇气。
小姑娘没得到回应,不高兴了,撅撅嘴。
“Professor?”平的拉长的一声。
“Professor?”起调高尾音弱的一声。
她像是说上瘾了,一声一声喊得迭起,每个音调轮着来,仿佛在唱歌剧。
地窖里若养这么一只百灵鸟和黄河大合唱没差别了。
斯内普勉为其难应道,“I’m here.”
她的眼睛灯泡一样,哒地亮了,又喊了一声教授,换回一句“I’m here”,心满意足。
于是到清醒剂出锅前,她都很安静,直到一口药入喉,小姑娘皱起脸,“啊,苦死啦,为什么人总喜欢自讨苦吃呢?”
斯内普还没说别的,她一仰头一抬脖子,咚咚咚把药灌下去,问,“还有没有?”
“你还嫌不够苦?”
“苦呀,好苦的,”她纯然地回答,“但是我全都喝掉了,教授就不用喝这么苦的东西了。”
她一眼似乎能把他望到底,穿梭过时间与空间,对与错,那些肮脏的过往和誓约化作无足轻重的烟尘,她只注重现在。
只是一种简简单单的预感,斯内普觉得奥翡其实都懂。
复而自嘲,曾几何时他还需要这种无谓的情感了,他不在乎谁理解不理解。
清醒剂起效还得等一会儿,奥翡搬小板凳看斯内普批作业。
许是酒劲儿还上头,她拍脑袋就是个决定,“我要划船去湖里。”
斯内普懒得和醉鬼多费口舌了,“你去不了。”
一双温热的小手捧起他的脸,姑娘眉眼弯弯,一本正经,“不,湖就在这儿,很深。”
望不到底的黑湖,就在这儿。
她眸子透亮,却没把话继续说下去,咯咯咯直笑,趾高气扬地命令斯内普,“别老一口一个艾哈特小姐喊我,我没那么老,是奥翡两个字太难拼还是我站得不够高?
她一字一顿地教他,“奥——翡——,记住了吗?凭您的聪明才智肯定记得很快。”
外面有学生放烟花,biu的炸可响了,要么是韦斯莱双子在炸学校,要么是有学生买了韦斯莱双子的烟花炸学校。
她笑,“斯内普教授,圣诞节快乐。”
奥翡莉亚眼睛一闭一睁,恢复原样,惶恐地跳下椅子拼命道歉,问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斯内普说,你像个白痴绕着地窖跑了三十圈还喊不想写作业。
她信以为真,又诚恐惶恐地鞠躬道歉,一点没方才的活泼劲儿。
斯内普脸一沉,让她出去别碍眼。
门一关,忽的怅然若失,明明以前也一直冷冷清清,被闹了一回,显得寂寥过分了。
……
十二月三十一号那晚上,我遵守和塞德里克的约定偷偷摸摸溜下床。
倒不担心大半夜的有何可聊,反正我可以友情贡献自己在地窖的囧事供作笑料。
我不想写作业的执念居然有这么深?丢掉脸皮也得跑圈呐喊,真该发个”感动霍格沃茨奖”给我。
下了楼到公休室,先前那个拍照的小学妹窝在沙发上,还是那副熟悉的垂涎三尺的笑容。
“学姐是去找迪戈里学长对吧?”
你咋啥都知道哦。
我无语,“怎么什么八卦都瞒不过你。”
她乐颠颠地笑,“这不是八卦,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是事实啦。”
人不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被逗乐,赶她回去睡觉。
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厨房门缝泄下微乎其微的光,有个人站在那片浅浅的灯里,黄黑相间的围巾斜斜打了个结,魔杖尖端亮着一簇白光——荧光闪烁的魔咒。
我知道那一定是塞德里克,他从来都知道我怕黑。
“走吗?”我说。
“走吧。”他拉住我的手。
我没有问他去哪里,走多久,我知道塞德里克一定会找出合适的地方,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我必须要澄清,去年你还没有当上级长的时候,我说给你拉票,没想过让你包庇我违纪。”
塞德里克平静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我也没有想过包庇你。”
“那公私分明的级长先生过会儿是不是要把我押送回去啦?”
我调笑的句子还未说完,他捏了捏我的掌心,语气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现在我们是共犯,所以加把劲不要被教授抓到了。”
“我才不要和你做共犯哦,”我捂着嘴尽量不大声说话,笑声还是会从指缝间溜出来,“你也被关起来了,谁来救我呢?”
“那我就先逃出去再救你,不管如何,我都会过来的。”
我掐他的腰,“不可以,你跑你的,不要管我……”
脚步声渐行渐远,身后的画像被吵醒,睡眼惺忪,爆了句粗口,“我靠他梅林的,现在的学生都怎么回事,给我听这个?”
不记得奥翡摸斯教头可以返回去看第十章。
后天我就要开始就军训了,明天报道,大家能看一章是一章,珍惜现在的我。。。
废话越写越多,别嫌弃就好,一个学期的剧情我愣是憋了二十章,太会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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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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