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黑魔头现在已经察觉你能感知他的思想和感觉。他还推断出这种情况是可以反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已想到他或许能感知你的思想和感觉——”

“他可能想操纵我？”哈利问，赶紧又补上一句，“先生？”

“可能。”斯内普冷淡地、漠不关心地说，“这就又回到了大脑封闭术。”】

莉莉努力忍住不去说些俏皮话来调侃这位朋友——听上去西弗勒斯对于保护的概念就是随时确保对方还有口气，至于保护对象的生活质量和心理状态，那都是他的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

【斯内普从袍子里抽出魔杖，哈利身体绷紧了。但斯内普只是把杖尖举到太阳穴上，插到油腻的发根中。当他拿开魔杖时，杖尖上连着一缕银色的东西，像粗粗的蛛丝。他把它扯断了，让它轻柔地落到了冥想盆里，在盆中旋转成银白色，既非气体又非液体。斯内普又两次把魔杖举到太阳穴上，把银色的物质加入石盆中。他没有解释，只是小心地把冥想盆捧到靠边的架子上，然后转过来手持魔杖对着哈利。】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他能猜想到自己放了哪段回忆进去，但他总觉得这个动作被详细描写并不是什么好事。

【“站起来，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紧张地站了起来，两人隔着桌子对峙着。】

“我总觉得他们马上要来个不可饶恕咒，或者直接用魔杖把对方捅个透心凉。”唐克斯冲泰迪小声说。

“我觉得更可能是除你武器大决战。”作为阅读过市面上所有哈利波特传记的人，泰迪很有把握地说。

【“你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武器，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卫。”斯内普说。

“你要做什么？”哈利害怕地看着斯内普的魔杖问。

“我要进入你的大脑，”斯内普轻声，“我们要看看你的抵抗能力。我听说你已经显示出对夺魂咒的抵抗力……你会发现这里要用到类似的能力……现在，准备……摄神取念！”】

“你得让他有点准备！”小天狼星暴躁地说。

“哦，是吗？摄魂怪亲吻你前给你朗读一份责任说明书了？”

斯内普用一种天真的恶心人的语调问。

【斯内普突然出手，哈利还没来得及准备抵抗：办公室在他眼前晃动着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已看不到周围的东西。

五岁时他看着达力骑在红色的新自行车上，他心中充满了嫉妒……】

哦不！又来了！哈利绝望地捂住了脸。

赫敏似乎有些惊讶后续的发展，她有些含糊不清地快速往后念。

【……九岁时他被看家狗利皮赶到树上，德思礼一家在草坪上哈哈大笑……他戴着分院帽，听到它说他可以去斯莱特林……赫敏躺在校医院，满脸黑毛……一百个摄魂怪在黑暗的湖边把他包围了……秋在槲寄生下向他靠近……】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波特居然曾有可能会去斯莱特林。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们甚至可能会在同一个寝室，同一排座位，上同一堂课——但现在波特在格兰芬多。

【不，哈利脑子里有个声音叫道，你不能看这个，你不能看，这是私人的——

他感到膝盖一阵剧痛，斯内普的办公室回来了，他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一只膝盖在桌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他抬头望望斯内普，见他在揉着手腕，那儿有一道红肿的鞭痕，像一个烙印。

“你想使蜇人咒吗？”斯内普冷冷地问。

“没有。”哈利怨恨地说，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放狗撵你？”小天狼星瞪怒火冲天地说。

“都是很……嗯…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甚至不太能记清楚。”哈利揉了揉额头，他为这些事被抖出来感到疲惫。

“但是，一百个摄魂怪，酷！哥们。”詹姆斯冲他眨了眨眼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来，他的爸爸总是有这样的力量。

【“我想也是。”斯内普轻蔑地说，“你让我进得太深，你失去了控制。”

“你全看到了？”哈利不知自己想不想听到回答。

“一些片段。”斯内普说着撇了撇嘴，“那条狗是谁的？”

“玛姬姑妈的。”哈利小声说，心里恨透了斯内普。】

莉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说实话这种时候莉莉的神情和佩妮有些像，但她看上去更愤怒，让人感觉惹到她的后果会更严重。

【“不过，作为第一次，还不算太差。”斯内普又举起魔杖，“你终于阻止了我，尽管你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大喊大叫。你必须集中精神，用你的脑子抵抗我，不需要用魔杖。”】

“难得你说了点好话。”卢修斯冲斯内普抬了抬杯子，小天狼星为斯莱特林的小伎俩贡献了一个白眼。

“你管这叫好话？”罗恩难以置信。

【“我会努力的。”哈利愤怒地说，“但你没告诉我怎么做！”

“礼貌，波特，”斯内普凶狠地说，“现在，我要你闭上眼睛。”

哈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照办了。他不喜欢闭眼站在那儿，让斯内普拿着魔杖站在面前。】

“是啊，你的亲爱的教授可能会用魔杖把你捅个对穿。”斯内普嘶嘶地说，哈利瞪着他，打心底觉得这不无可能。

【“排除杂念，波特，”斯内普冷冷的声音说，“丢开所有的感情……”但对斯内普的愤怒仍像毒液一样冲击着他的血管。丢开愤怒？还不如丢掉一条腿容易些……】

年轻的格林德沃被这比喻逗笑了。

很显然，这样是没有办法学好任何东西的，红发的邓布利多摇摇头——如果一个人只有漫无目的痛苦和恨，他将看不到其他半点有意义的事。

【“你没有做到，波特……你需要约束自己……集中思想，开始……”

哈利努力清空头脑，不去思考，不去回忆，不去感觉……

“再来……我数到三……一——二——三——摄神取念！”

一条黑色的巨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他的父母在魔镜中向他招手……塞德里克·迪戈里躺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瞪着他……】

詹姆斯攒紧拳头，他虽然微笑着，却越听越难过，哈利的痛苦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他在得知自己死亡的那天夜里曾思考过哈利会怎样去思念他们，他以为他会看照片，或者渴望有人提到父母的身平，而今詹姆斯听到了更具象的东西。

那个孩子看着自己表哥的小车时不会回头去看父母的方向，被狗撵到树上时也不会哭喊父母的名字，可他会在某个夜里站在镜子前借助那些空无的魔法，一遍一遍冲幻影挥手，也一遍一遍地不舍告别。

【“不——！”

他又跪在了地上，脸埋在手心里，脑子生疼，好像有人要把它从脑壳中抽出去一样。

“起来！”斯内普厉声说，“起来！你没有做，没有努力，你让我看到你所害怕的记忆，等于在给我武器！”】

“他努力了！”罗恩恼火地吼，就好像他挡在书里那个哈利的面前，他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冷静点小子，别一惊一乍的。”穆迪瞪了罗恩一眼。

斯内普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就好像现实的残酷还存留得住什么青春的犹疑一样，这群格兰芬多永远意识不到波特能做的少一分，死掉的概率就大一分。

【哈利站了起来，心脏怦怦狂跳，好像真的刚看到塞德里克死在墓地里一样。斯内普看上去比平常更苍白，更愤怒，尽管远不如哈利愤怒。

“我——努——力——了。”他咬着牙说。

“我叫你丢开感情！”

“是吗？我现在觉得很难做到。”哈利吼道。】

“它的确很难，”雷古勒斯慢吞吞地说：“而如果愤怒占用了你的大多数力量，你就更难学会它。”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感觉自从摩天轮之后，雷古勒斯对他的敌意突然就消解了。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罗恩延续着适才的愤怒对斯莱特林嗤之以鼻。

雷古勒斯只是挑了挑眉毛，什么也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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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17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