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Part 49 stay

1996年1月9日

积雪覆盖,夜色中地马尔福庄园显得更加阴森凄冷。

“——西弗勒斯……你不能多待一晚吗?”卢修斯看上去仿佛猛然苍老了十岁,枯黄地长发垂在肩头,像一团蓬乱的杂草,和他妻子的姐姐倒有两分相似。

“我必须赶回霍格沃兹,卢修斯。”斯内普冷冷注视着他紧抓住自己袍角的右手,对方银灰色的双眸震颤着,时不时偷看两眼四周,观察那些正缓步走出庄园的食死徒伙伴。

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至少一晚?西弗,今天是你的生日——”

“邓布利多可能会更愿意看到我在这天出现在霍格沃兹。”斯内普残忍的打断了卢修斯的祈求,“还是说,你想让他知道我就是会在生日的时候和你们这些‘朋友’相聚?”

原本紧抓不放的右手终于松开了,卢修斯颓丧地垂下双肩。

斯内普注视着卢修斯的表情,对方似乎已经放弃再伪装出那副高高在上地傲慢,一脸地绝望和懊悔。

“这是你的荣耀,卢修斯。”斯内普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你应该感谢伟大的黑魔王让你能够有此殊荣频繁主办食死徒的聚会。所有的食死徒都会将黑魔王对你的喜爱看在眼里。不要忘了这一点。”

这话终于让卢修斯重新打起精神,他的脸上又挂上了马尔福庄园主人的表情,傲慢、鄙夷,只不过像是苍白地薄纸。

就在斯内普即将道别离去时,一个细小尖锐地声音从阴影中冒出来。

“西弗勒斯!”虫尾巴的声音总是充满了刻意的讨好,“伟大的黑魔王在找你。”

数道视线都集中到了大门阴影背后的虫尾巴身上,矮胖男巫搓着双手佝偻在院墙门后看着斯内普,甲虫一样地小眼睛里透出不怀好意地笑。

“主人在找你!”尖利而又嫉妒地女声从远处迅速靠近——是贝拉。她原本已经要离开了,正在和妹妹纳西莎道别,但虫尾巴的话把她从庄园地大门前又引了回来,“为什么你的黑魔标记没有反应!?”她想要抓住斯内普的手臂,但是被他躲开了。

“难道你是个蠢货吗,西弗勒斯!”贝拉尖叫着凑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几乎和他贴到了一起,“你应该立刻飞奔着跑过去!傻蛋!”

贝拉的眼睛通红,声音里满是嫉妒。他围着斯内普,像一条蛇一样地环视他,扭曲地身姿如同盘结的打人柳。

“如果不是你这么吵,我大概会听得更清楚一些。”斯内普交叠双手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贝拉。

“你这个小叛徒!”贝拉凑在他的脸颊边盯着他,猩红地眼眸和伏地魔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狂热与疯狂,“我盯着你!斯内普!我知道你是个没骨头的两面派!不要以为蛊惑了主人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我要把你的真面目都扒开!”

“等到那天,我会用你的头骨来装饰我的灯罩!”

贝拉的话刚说完,却突然尖叫一声跪倒在斯内普的脚边。她骷髅般的面庞上流下眼泪,嘴角却带着疯癫地微笑,“哦!黑魔王在呼唤我!”她说着就想捂住手臂站起来。

可是斯内普的讽刺打断了她的幻想。

“我想他只是觉得你太烦人了,贝拉。”斯内普说,看着在他脚边挣扎的女巫,“因为你的碍事,让我们伟大的黑魔王甚至必须等待,因为你想对我说的一些无聊的废话。不是吗,贝拉?”

斯内普说完看向庄园二楼的落地窗,面向大门方向的窗前,娜吉妮正直立身体站在窗前,灯泡大眼紧盯着大门的方向。它用尾巴挑开的缝隙中,能隐约看见一道人影,离得有些远,看不清面容,但原本还在大门口看好戏的食死徒们立刻都垂首直立,噤声不言,向着落地窗的方向行礼。

只有斯内普和贝拉还在盯着那道模糊的人影。

“赶快去!”贝拉尖叫,“如果是我,现在就已经跪在主人的脚边了!”

“真可惜。”斯内普讽刺,“偏偏他就是不怎么喜欢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虫尾巴窃笑着从阴影中溜出来,跟在他身后。

他的话让贝拉气得大喊大叫,她抽出魔杖,指向斯内普的背影,就想念出恶咒。周遭的食死徒们窃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纳西莎冲上来抱住了贝拉,拖着她向庄园外的大门离开。

“叛徒!懦夫!”贝拉挥舞双手冲斯内普的背影叫嚷,“等到你的魔药失效,我就要恳请黑魔王,用你的头盖骨来做新坩埚!”

贝拉的怒吼声在庄园上空回荡,斯内普看见从自己身侧擦身而过的咒芒。他能感到贝拉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脑袋,似乎真的想用他的骨头来做些什么用。

他听见贝拉的哭声,她哭叫着,就如同一个热恋中被抛弃的少女般不管不顾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哀叹恋人被魔鬼蒙蔽了双眼,感怀着自己回忆中甜蜜的过去。踏上台阶走进庄园时,斯内普回望了一眼还在原地哭泣的贝拉。

她的头发蓬乱如腮囊草,细瘦干枯的身体脆得如同朽木,破布片一般的巫师袍上满是泥污。当她抬头时,指缝中凹陷的双颊和眼眶像是黑洞,空泛而诡谲。

斯内普想起过去的贝拉,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刚刚结婚不久的新娘。也很瘦,有着卷曲蓬乱的头发,热切疯狂地爱意。为了对一个男人的爱,而义无反顾地嫁给另一个男人。那时候她来蜘蛛尾巷给他送书,敲开斯内普的房门时堵在门口的她就像是一截枯枝。但她的眼里还有笑意。

她还有笑脸,还有整洁地衣袍和干净的脸蛋。

现在,她似乎成了和伏地魔一样的东西。

“只有我是真正忠诚的!你们这些小丑、叛徒!”贝拉坐在地上,瞪着周遭的食死徒。她用力推搡着妹妹纳西莎,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是那些已经看完了热闹的食死徒们早就重新戴上兜帽离去了,不再理会地上的布莱克姐妹两。

斯内普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跟在他背后的虫尾巴。矮胖的巫师和贝拉·斯特兰奇截然不同,那张浮肿地脸上油光满溢,像是吃饱了黄油和芝士满足地肥老鼠。

“春风得意吧,虫尾巴。你现在是黑魔王地爱宠了。”斯内普的声音在黑暗空旷的长廊中来回飘荡,把正全神贯注盯着他背影的虫尾巴吓了一跳。他支支吾吾地摩挲着双手,那只银色地右手在黑暗中反光。不等他回答,他们就已经抵达伏地魔所在的房间了。

房间还留着一条门缝,当斯内普靠近时,红木大门便缓缓地向后打开,等待斯内普走进去。

斯内普在打开的房门前站了一会儿,虫尾巴看着他动作缓慢地整理自己的领口和袖口,然后才大步走进房间。可是没等虫尾巴跟进去,门就在斯内普身后合上了,重重打在虫尾巴的脸上,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虫尾巴捂着鼻子趴在门板上,想要窃听房间中地动静,可是他的耳朵刚碰到门板就立刻弹开了,捂着自己被火焰点着的耳朵满地打滚。

房间中地壁炉烧得格外旺盛,整个房间都是热气。铺满了厚重羊绒毯的地上和天花板上满是暗红色的火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像是腐朽地烂木头被火焰炙烤的霉味。

“西弗勒斯。”斯内普听见黑魔王的呼唤。

他看向正站在落地窗前的伏地魔,那双猩红地双眸在火光中看来愈发暗沉。娜吉妮的尾巴缓缓放开勾悬的窗帘,切断了窗外贝拉那尖利地哭叫声。

看来黑魔王直到刚才都还在欣赏自己忠诚奴仆的绝佳表演。

“你们两个似乎总是彼此憎恶,西弗勒斯。”黑魔王在娜吉妮的陪伴下缓缓走向伫立在房门口地斯内普。深黑色的巫师袍随着他的脚步分向两旁,露出里面灰白、干瘦地小腿和赤足。伏地魔无声的走在地毯上,他的小腿就像是两条游移的细蛇。一直走到斯内普的面前,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脸颊。

“我刚刚才想到,西弗。”黑魔王扭曲地面容近在咫尺,带来一股与他本人不同的清新薄荷香气,“今天对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当然,对我来说也是。”他又补充了一句。

“……感谢您的慷慨仁慈,我的主人。”斯内普缓慢地回应。

斯内普感到扭动地冰冷鳞片盘绕上了自己的小腿,蜿蜒而上,直到娜吉妮那颗冰冷巨大的蛇头就匍匐在自己的脑后。

伏地魔桀桀怪笑着,笑容扭曲了他的面颊。“你甚至没有询问我的慷慨仁慈是什么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一瞬,很快回答道,“您给予地一切都是慷慨和仁慈——”

话音未落,熟悉地阴森和冰冷的气息顺着伏地魔抚摸他脸颊的手传到了他的脑中,在温暖的房间中,斯内普的额头却因为这突入起来的大脑入侵而满布冷汗。

“既然我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慷慨和仁慈,那么你为什么不断的抗拒我。”伏地魔的声音听上去仿佛飘渺云烟,在斯内普刺痛的大脑中来回飘荡。

裹在宽大巫师袍中地男巫流着冷汗靠在房门上,他努力想要和黑魔王对视,对方红色眼睛中充斥着一股富含热度的**。

“从来没有这么久,西弗。”伏地魔用双手抓住斯内普的脸颊,迫使他斜倚在门板上的身体朝向自己,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巫,原本抚摸他肌肤的双手用力到在斯内普蜡黄地脸上留下指痕,“你有多久没有让我感受过你了?”

“你不断的抗拒我!”

“你要把我的耐心都耗尽了!”

尖锐地刺痛在斯内普的周身游走,仿佛将他的肌肤和骨头不断分割。他想尖叫,想跪在地上恳求,可是最后一丝清醒在支撑着他,让他咬牙坚持。

“你说过……今天……”冷汗随着斯内普的额头落下,他说话的时候即使咬牙也在浑身颤抖。

他看着黑魔王地眼睛,看着那双唯一还和多年前一样鲜红地双眸,几分钟过后,伏地魔才像是扔垃圾一般扔开了他。斯内普的身体倒在门前的地毯上,因为娜吉妮一时地支撑才没有让额头撞上桌角。

“我有特别的任务要交给你。”伏地魔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斯内普,“我需要你替埃弗里调配十二副复方汤剂。”

斯内普撑着胳膊从地毯上探起上半身。他看着伏地魔的背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平静一些。

“是为了什么,我的主人。”

“你不需要知道!”伏地魔尖刻地回答。他转过身在沙发上坐下,娜吉妮立刻松开斯内普回到了他的脚边。伏地魔靠在沙发扶手上,干枯的手指刷着娜吉妮光洁地背部。

他看着斯内普哆嗦着身体从地板上爬起来,缓步走向他的身边。

“那么,我应该在什么时候为您准备好这些呢,我的主人。”斯内普走到沙发前垂眸看向伏地魔。

伏地魔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巫,过于宽大的衣袍显示出他细瘦的躯体,从那宽阔地袍口中伸出一截手腕,蜡黄又干瘦。他握住了这只近在眼前的手腕。

“你应该留下来吃个晚饭,我的孩子。”伏地魔冰冷的手指顺着那节手腕抚摸着斯内普的肌肤。他感到手腕上的触感就如同是一群盐渍鼻涕虫在攀爬。

“邓布——”

“你是在用他来威胁我吗,西弗勒斯!?”伏地魔猛然攥紧了斯内普的手腕,力道仿佛要将他的手腕整个绞碎。

斯内普努力平复语调回应道,“不,我的主人。您的威名响彻巫师界,我不过是在为我们的远大理想而——”

“我说了,让你留下来吃晚餐!”伏地魔语气冷硬。

他盯着斯内普,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腕。

“我说过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会给你奖赏。”

斯内普的身体有些僵硬,他看着伏地魔,好长一会儿没有出声。过了许久,他才缓慢地开口,“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

“你该问问我,奖赏是什么。”伏地魔靠在沙发扶手上盯着他,发出桀桀怪笑。

“……请允许我,是否能够知晓您慷慨地奖赏究竟是什么。”

娜吉妮环绕着沙发脚游动,尾巴不时敲击一下斯内普的脚背。壁炉中旺盛的火焰几乎要窜出壁炉,将整个房间照射得如同浸染在赤红地火焰中。

伏地魔扭曲地脸上展露出一个笑,“我会奖赏你仇敌的血,我的孩子。”

斯内普的呼吸停滞了片刻。

“……现在是否过于仓促了,我的主人……”斯内普的脸上硬挤出一点笑意,“哈利·波特甚至不会离开霍格沃兹——”

“他是我的目标,西弗。”伏地魔脸上满是嘲讽地神色,“是我最后的大餐。我会把他和整个霍格沃兹放在一起享用。”

斯内普沉默片刻,“那么,您指的又是谁呢?”

“嘿嘿嘿。”伏地魔抽出魔杖,用指尖轻点着魔杖的中心,一道烟雾从杖尖喷射而出,在壁炉上方的火苗中汇聚成一张熟悉地脸——

——西里斯·布莱克的脸。

斯内普瞪大了眼睛。

这个图案显然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贴下来的,烟雾中的小天狼星还穿着一身阿兹卡班的囚服,在左右查看着周遭的环境。

“真有趣,西弗。我以为你会立刻想到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是吗?”伏地魔挥动魔杖,烟雾形成的人被壁炉的火苗裹挟,吞没进熊熊燃烧地火焰中。

“我告诉过你,我想看见他的死亡。贝拉也想看见他的死亡。当我吩咐贝拉这个特别的任务时,她甚至高兴得哭了出来。”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那张烟雾中地脸孔顺着壁炉的火苗消散,然后顺着烟囱的管道离开。他沉吟着开口,“他是布莱克家的人,我的主人。”

“他是布莱克家的耻辱。”伏地魔把玩着自己的魔杖,漫不经心,“他败坏了纯血巫师的名声,正是最合适的榜样。”

“在他之后,人们会了解到,和他一样选择背叛自己的家族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应该顺应自己的命运,西弗勒斯。而不是抗拒它。”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壁炉中跳动的火苗,那些越发旺盛的赤红火焰逐渐卷上了壁炉上摆放得精致摆件,在那些雕塑们雪白地躯体上留下黑色的灰迹。

“……他是纳西莎和贝拉的弟弟。”斯内普说。

他俯下身子,趴跪在伏地魔的膝头,沉默注视着黑魔王的双眸,看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抚摸着他。

冰冷、僵硬地指尖,细致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一直从他的太阳穴滑落到他的唇际,“你会再次背叛我吗,我的孩子。”伏地魔看着枕在自己膝头的斯内普,神情怪异。他的声音听上去轻缓而隐秘,却让斯内普的背后冒出一股寒意。

“不过这次我会让贝拉去完成你的心愿的,西弗。”

“我知道你讨厌那个装模作样的格兰芬多小王子。我会确保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愿贝拉不会遭遇到我所遭遇的事情。”

抚摸斯内普的手在他的额际揪紧了,拉拽起他漆黑的发帘,让他的整张脸都裸露出来。

“……我……没有——背叛——”斯内普盯着伏地魔的眼睛。

“但愿贝拉不会重蹈覆辙。”伏地魔无视了斯内普的话,“毕竟,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斯内普沉默以对。

“留下来吃晚餐吧,我的孩子。”伏地魔抓住他的下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有了双唇的吻印在额头上时就像是两片鹅卵石相碰,没有温度,冰冷而僵硬。

从这张空洞的嘴巴里却流露出温情的话语,“我让他们给你做了苹果派。”

1975年1月

返校日当天的火车上,整趟列车都吵闹喧嚣,拿到了圣诞礼物的孩子们在火车过道里四处炫耀,就连伊文斯也忍不住把刚拿到的新扫帚单独拎出来抱在手里。直到列车到站之前,他都得意洋洋的整理着扫帚的尾巴枝。

与他相反,雷古勒斯一见到斯内普就整个人都扑倒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去马尔福庄园过圣诞呢,西弗勒斯?”雷古勒斯抓着斯内普的手臂不松手,“如果你早点儿告诉我的话,或许我就能让纳西莎把我也带去马尔福庄园了!”

伊文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没多说。

斯内普看着一脸失望的雷古勒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发,“你太小了,雷克斯。待在你的家里会对你更好。”

“大家都这么说……”雷古勒斯的脸色越发黯淡,“西里斯也这么说。”

“西里斯?”伊文斯停下擦拭扫帚把儿的手,皱眉,“真奇怪,我还以为他会更希望你和他一起去波特庄园。”

伊文斯说完嘲讽地笑了一声,但是雷古勒斯和斯内普都没有跟着他一起笑出来。斯内普似乎并不太在意西里斯的话,而雷古勒斯却因为伊文斯提到自己哥哥的话突然垂头丧气,眼圈通红。

他紧紧抱着斯内普的手臂,好长一会儿没有说话。火车汽笛声和滚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略微冲淡了包厢中地沉默,但是伊文斯已经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扫帚,悄悄打量雷古勒斯。

面色苍白的雷古勒斯红着眼睛,用力攥着手中斯内普的手臂,仿佛攀爬在枝干上的槲寄生。他垂着眼睛小声对斯内普说,“西里斯在圣诞那天早上离家出走了……”

伊文斯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果然如此’。不如说,也许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那个身在格兰芬多的西里斯·布莱克实在是和人们映像中地布莱克家族相去甚远。

但身为他弟弟的雷古勒斯显然不这么想。他带着些恳切地看着斯内普,说,“他和妈妈还有贝拉大吵一架,趁着早上大家都醒来之前溜了出去。”

“我想拦着他,或者——或者至少是和他一起去,我觉得,可以照看他,可是,可是他说——”

“——他说他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说,我应该留在家里……”

雷古勒斯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消失在列车前行地机械声中。

包厢中一阵沉默,雷古勒斯吸了吸鼻子。伊文斯觉得有些不自在,向窗外撇开视线,一只手还烦躁地揪着他的新扫帚上绑着地丝绒缎带。列车外地长廊上满是孩子们吵闹的叫喊声,偶尔还会有巧克力蛙跳到他们的包厢窗户上,饼干做成的黑眼珠隔着窗玻璃瞪着他们。

伊文斯总觉得那些没心没肺、此刻听来让人烦躁地笑声中就夹杂着西里斯的声音。他此刻大概正和自己格兰芬多的好友们一起嚼着坩埚蛋糕,大谈自己逃出布莱克庄园的壮举。光是想到那个场景,都让伊文斯皱眉心烦。

“别哭了。”伊文斯粗着嗓子说,“等到暑假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来回家的路了。”

事实上,雷古勒斯并没有真的哭出来,他只是有些恍惚地攥着斯内普的手臂,仿佛把他当成了自己那个拎着提包匆匆翻过窗栏想要逃出家里的兄长。他看着和自己一样有着黑色头发和眼睛的斯内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哥哥西里斯。

那天的雪多大啊,西里斯刚挣脱他的手就被漫天飘扬地大雪模糊了身影。向来就坚持自我的西里斯一边头也不回的走进大雪中一边冲他挥手,“回去吧,雷克斯!”那个淹没在雪海中地人影只留下背影,“留在家里!别再和我联系!”

雷古勒斯匆匆翻过窗栏栽进雪地中,冰冷而厚重地积雪让他的脸颊和手指上的肌肤都感到刺痛。可是比这更让他感到寒冷的,是当他挣扎着从雪堆中爬起来时,已经连西里斯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漫天大雪掩盖了他离去的踪迹,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他的气息。

“会没事的,雷克斯。”斯内普干巴巴地安慰让雷古勒斯一下又分清了眼前的人和兄长,黑发黑眸的少年看着他,第一次主动伸手抚摸了他的脸颊。

柔软、冰凉的手指触摸着他滚烫的脸颊,他就像是捧起一片堆雪般轻柔地捧着雷古勒斯的脸。这一瞬间,雷古勒斯眼前只剩下斯内普漆黑的双眸。他闻到一股草药混合着墨水焦臭味儿地独特气息,当中还裹挟一丝烤苹果的甘甜味道。

‘啊,这是西弗勒斯的味道。’雷古勒斯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嗅闻了一下鼻端越发浓郁地气味,觉得心跳加速,好像一下就把刚才还盘桓在脑海中地雪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会照顾你的,雷克斯。”斯内普对他说,“你还太过年少,不必你担忧这些。”

“应该是我们照顾你,雷克斯。”

斯内普说得话雷古勒斯一个字也没听见。他只看见斯内普地双唇在他眼前开合,从那当中吐露出一股让他愈发心动地气息。他只觉得,无论这双唇里吐露的是怎样的语句,都必然是正确无疑的指引。

“更何况,等到你哥哥发现自己没钱再去挥霍的时候,他会记得回家的。”斯内普补充道。

只可惜这次他们都错了。

直到暑假结束,西里斯也没有回到布莱克家。

他永远地从家族中脱离了,只留下族谱挂毯上一个烟烫的黑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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